回到海棠院后,奚言眼中满满的都是安若飞的身影,但看着面前的信函,他又不得不使自己沉下心来,面对这纷乱的一切。
“上元节一过,陛下就要开朝了,想必到时候工部会对修筑沔水河堤一事有所安排。你去祁安处走一趟,他官至工部侍郎,正好是奚清的上司。让他在工部尚书面前说话,想办法让奚清去负责督办沔水一事。”
想了想,奚言又改口道:“罢了,还是我明日亲自去,祁安精明得很……”
次日一早,奚言便又披上了厚重的斗篷,准备往祁府青松院去。谁知刚到青松院门口,迎面便有小厮过来告知祁安不在。
听闻此讯奚言不由得笑了几声,颇有些自嘲地说:“我果真是糊涂,如此假期,他岂会老老实实待在府中。走,去十方大街。”
果然,奚言才到十方大街的青楼门口,就看见了祁安的心腹姚珂。奚言推门而入找到祁安时,他正倚在榻上,左拥右抱,衣衫已半敞。
看见奚言进来,祁安也并无不悦,“想不到啊,我躲在这,你还是能找到我。”
“十方大街就是你第二个家,我又怎么会找不到你?”
示意闲杂人等退下后,祁安定定地看着奚言:“你刚刚官升刑部,这次来该不会是来收礼的吧。”
奚言微微笑着,一边把玩手中的酒盏,一边说:“本来不是,但既然你主动开口,我就只好笑纳了,记住...要好礼。”
祁安狠狠白了奚言一眼,“我才不给,陵江产盐,能和盐政比富的也就只有漕运了。”
“打住,”奚言眉梢轻挑,“怀安有多少铁矿山不知不觉间就改姓了呢?”
祁安却不以为然,“怀安地处西北,远不及陵江富庶。”
奚言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便噙了一口茶道:“不和你废话了,我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说!哥哥帮你,”祁安笑眯眯地摆摆手,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
“少占我便宜,”奚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工部要修沔水,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听他一来就说这样紧要的话,祁安不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凝了凝神色道:“不错,门下的复议已经过了,等到年后开朝公文就会下来。”
奚言轻轻一笑:“既然如此,那这件事还非你不可了…”
祁安未等奚言说完,便说:“我只是工部小小侍郎,头上有尚书大人,再往上还有尚书省,请我帮忙,我恐怕是爱莫能助。”
听闻奚言要说的事涉及朝中重大工程,祁安不得不谨慎,而心中也有了推脱之意。
奚言听出祁安话中拒绝的意味,话锋一转:“别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事成了我们一起得好处,事不成你也没什么坏处。”
祁安不置可否地笑笑,“好处?坏处?可否一一说来听听?”
“好,”奚言很是干脆,“事成了,我们就可以着手对付景家;事不成,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对付景家?”祁安一撇嘴,眸中精芒乍闪,“你还记得对付景家?我以为你和奚清斗得像乌眼鸡一样,早把这件事给忘了呢。说说吧,什么事?”
奚言微微一笑,侧脸将目光从祁安身上移开,不紧不慢道:“我要你在戴尚书面前举荐奚清,让他去督办沔水筑堤一事。”
说完后,奚言便静静地看着祁安,等待他做出回应。
果然,祁安面目渐渐开始凝重:“你帮他说话,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