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枭趴在那房梁上,看着那被烧得不着寸缕的焦黑男子飘在半空中,脑门上却长着三张花花绿绿的怪脸,只觉得阵阵恶寒。
恶来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淌着口水看着那个从火塘中升起的焦黑男子,脑袋伴随着男子的升高而一点点抬起。
终于,焦黑男子升高到胯部和恶来脑袋平齐的时候,停了下来。
恶来看着面前焦黑的烤鸡,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
焦黑无力的手掌一点点抬起,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恶来的脑袋。一张红色凶脸缓缓转动到正面,简简单单吐出两字。
“非法。”
轰!!!
巨大的气流扑面而来,杨枭只觉天旋地转,刚爬上土楼的断指再次倒飞出去。
一瞬间,他的意识退回到了自己的本体。
即便躲在数百米外悬崖绝壁的枯枝上,杨枭也忍不住骇然的站起身,抖了抖羽毛。
眼前那古色古香的土楼顶端已然整个爆开,巨大的气流裹挟着无尽的气流飞掠而来,其中带着砂石木屑青铜碎片和不知名的血肉组织。
杨枭脑门上的两根漂亮斜插的羽毛都被吹得背在脑后,令他看起来像一个秃子。
没有一丝犹豫,他一蹬树干,顺着那股巨大的气流向着寨子外面飞去。飞行中,他脑袋旋转一百八十度看着身后。
土楼的整个四壁和屋顶都已经没有了,从火塘中升起的灼热气流扭曲了空气,那热流中上漂浮着一个小黑点。
足足飞了百米,身后那劲风才堪堪停了下来。杨枭停在一片挂满残尸的屋顶上,仍旧能听见那如波浪般的滚滚而来余音。
“非法———”
竟恐怖如斯,杨枭念诵着融道诀,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
虽然他并不知道姚云通他爹的修为,但很显然,如果姚云通他爹之前就有这么厉害,还要把他儿子送去屁的道观。
他看了看四周,这里面也没好哪儿去,那土楼内部简直就和修罗地狱似的,到处都是喷洒的血浆和残肢断块。老的小的男的女的,甚至连条狗都没放过。
天晓得恶来那疯僧在这里造了多少杀孽。
环伺了一周那血腥的修罗地狱,杨枭咬咬牙,此刻他的身体尚且处在虚弱状态,那最后的御煞尚未祛除,他还有一个想法…一个他不太愿意去想,却已经酝酿很久,等待很久的想法。
再度将心神潜入了断指之中。
自动往回爬的断指在得到心神的操控后立刻停了下来。
此刻断指停在一片废墟中。废墟中几乎看不见一个活物。
唯一能动的便是那从远处的天空中逐渐飘下来的焦黑男子。
男子依然处在委顿状态,唯独那颗脑袋正在脖子上活跃疯狂旋转,环伺四周。
看着那旋转的脑袋,杨枭自愧不如,虽然他的脑袋可以大约转个三百度,在生物里已经算到顶了。
但那个漂浮男人的脑袋几乎就像他妈的上辈子警察车顶上的旋转的警示灯似的。三百六度的在脖子上无限旋转,都不带停的。
一边旋转还一边发出怪异的低语。
“非法。”
“非法。”
“非非法….”
“非法。”
“非法。”
“非非法….”
“非法。”
“非法。”
“非非法….”
……
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只是杨枭的错觉,他只觉得听着那声音都快被催眠了,昏昏沉沉的。
男人飞到废墟之上,杨枭蜷缩在断指中,一动也不敢动,他本能感觉到那脑袋上的六个眼睛正在来回扫视四周。
突然,毫无预兆的,从那被瓦砾石块淹没的废墟中,突然伸出一根手臂,手臂掐着法印,直指悬浮在半空中的那个黑色身影。
“呔!!!”
闷雷一般的怒喝从地下传来。
血色法印从那指尖喷薄而出,直奔半空中的黑影就去了。
黑影不闪不避。
只是反应极快的反手一指地面。
“非法!”
轰!!!
本就化作一片废墟的地面被巨大的气浪按下,抖了三抖,杨枭再次被吹飞了出去,好容易跟着一堆瓦砾石块落地。
他看见那对波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直径足足十丈的圆形大坑。浑身伤口的恶来气喘吁吁的站在坑底内。
“哈,哈,哈…善弟,此人极强,不虚那法界修士,定是你垂涎三尺的血食!”
恶来摸着肩膀上的头骨,眼神阴测测的兴奋道。那头骨现在的确也只剩下半个上身还勉强挂在他身上,下半身都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