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员外府,坐落城东。
距离现在被改建为土地庙的吴氏宗祠,并不算太远。
府门之外,有两尊巨大铜睛石狮坐镇,内有雕栏画栋,檐角飞扬,平时高院大宅,一派森严。
但今夜开席设宴……
待得霍玄澜赶到时,早已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热闹喧嚣!
“哈哈,霍兄弟!你终于到了……真是让我们久等了,快进来吧!我们老爷今夜为你办这场宴席,还特意请了元孚县最出彩的红倌人和戏团前来,为你捧场……
县中许多乡绅大户,也同样在此,为霍兄弟接风洗尘!
咦……霍兄弟,你的那几位同伴友人呢?”
现身接客的吴三管事,早已不见当初的高傲或冷哂,只剩下满脸堆笑谄媚。
见霍玄澜空手而至,并未携带那柄巨剑来时,他笑意极盛。
但当他看见霍玄澜的背后……
空无一人时。
那张表情又不禁一顿,显得微微错愕:“霍兄弟,你这——”
“我当然是一个人来的。蠢货,你以为我需要帮手吗?”霍玄澜抬眉,嘴角溢起浓郁讥讽。
面面相对之下。
吴三管事的脸庞明显一僵。
旋即……
再度扬起灿烂笑意:“没关系,没关系。一个人来也可以,哈哈,我家老爷只是怕怠慢了霍兄弟朋友而已……快请进!快请进!”
眼见此人如此善于卖笑。
霍玄澜也懒得再踩他脸皮。
今夜的重头戏还未登场……怎能从一开始,就被一个区区凡胎的管事蝼蚁败了兴致?
“哈哈哈——”
霍玄澜仰头大笑三声。
大步流星走入!
……
吴三管事脸色迅速变得阴沉。
看着霍玄澜走进大门。
他往府外街道上,数个阴暗角落和房顶上一瞥……“唰唰”几声,许多人影便如鬼魅闪过,变换位置。
霍玄澜似有所察,眸角余光微闪。
但下一刻。
他的那抹嘴角讥意,便更浓了三分!
……
走入吴员外府内。
一片盛大热闹的宴席场面,便在霍玄澜眼前,“喜庆”摆开。
院中空地之前,搭建起高高戏台,上有戏子艺妓们“弹琴吹笙,抚管而唱”。
数桌宾客则于台下而坐,被“莺莺燕燕”的红倌人们围绕。
但当仔细一看……
所有的一切,又都是显得那么僵硬而诡异!
戏子们在台上满头大汗,手晃脚摆,眼神恐惧;
艺妓们抚琴吹笙时,欲哭含泪,不断跑调乱音,呕哑嘲哳;
底下陪客的红倌人们与宾客们,虽是相互依偎,捧盏喂酒……但却又各个不敢妄动,宛如落入狮群的羔羊,脸色苍白!
只因前方挂着一具尸体,正是那白日里……被霍玄澜斩断一臂的吴二管事!
此刻他死不瞑目,面上残留极大惊骇,竟如吊死鬼一般……
被挂在那戏台之旁,高高的桅杆上!
“呵呵,霍兄弟勿怪,这是我们老爷惩罚二管事白天不懂事,冲撞了霍兄弟……所以特意向你赔罪!”
当霍玄澜踏入时,看见这一幕。
吴三管事立刻笑呵呵地跟上来,眼角闪过一丝诡异,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