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兴华出了书房,没有前往西厢房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宅门,与守在门口的两名年轻人碰头。
“排长,队长有什么安排?”
“我看今天晚上许德民一家热闹得很啊!一家人叮叮当当敲石头,又在后屋淘沙到很晚,我感觉他们要有动作了!”
“那都是烟雾弹,我猜他们肯定是故意这样做,假装淘到金子,有个借口到公社或者县银行,把偷来的金子给卖了!”
“排长,要我看啊,必须盯紧许德民,他快要憋不住了!”
两个年轻人监视许德民一家有一天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汇报工作,显然他们的工作是很认真,也有收获,此刻是在邀功。
肖兴华是生产队民兵排的排长,又是淘金工作中负责安保的小队长。
“盯你妈啊!”他心情烦躁,口气生硬。
“盯我妈干啥,我妈这会儿都睡了。”
“我妈死了好几年了,要看只能去墓地看,顺便带点纸钱……但清明早过了。”
肖兴华咬了咬牙,抬手恨不能给这俩货一巴掌,“滚!”
“排长,我们滚去继续盯着许德民?”
“回家睡觉!”肖兴华不耐烦地摆摆手。
“晚上不监视了?”
“排长,要是回家睡觉的话,之前说好每天5元的补贴,你也得给,可别耍赖啊!”
“滚!”
……
为了奖励昨天晚上一家人的辛苦,也为了几个孩子今天能有更多的力气,肖秀娟早早起来熬了一锅玉米粥,撒了比平常多一倍的大米。
玉米磨得不是很细,加之是去年的玉米,哪怕是加了米,加了糖精,吃起来还是有明显的粗糙感,口感并不好。
吃完了,一些玉米壳还会卡在牙齿和牙龈之间,一家人一边往村口走,一边在剔牙。
现在不是农忙时节,集体劳动任务不是很重。
大家基本上是上班打卡,在田间地头随便干点,聊聊天,混够时间,拿到工分就算完事了。
况且这种集体劳动的机制,干得再卖力,也不会多得一粒米,所以大多数人都是混时间。
下工之后,一个个就都生龙活虎了。
淘金所得,那都是实打实的归自己。
许德民一家结伴而行,浩浩荡荡直奔山上的老金矿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采矿垱头。
就在一家人对着石头敲敲打打的时候,不远处,两个年轻人直接从树林里现身,在旁边溜溜达达。
“肖宝明派来监视咱们的人,昨天也是在周围看我们采矿。”
许德民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个年轻人,一个矮个儿敦实,一个瘦高跟竹竿似的,宛如《侠客岛》里面的赏善罚恶二使,不过是乞丐版。
“这两货现在都不躲着了?”许辉纳闷。
“我去把他们引开,你们趁机离开前往林场。”
许德民放下手头钢钎,拍了拍手,朝树林深处走去,越走腿脚越快。
那两个年轻人一看许德民独自离开,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小跑跟上。
在树林里越绕越远,眨眼间,便跟丢了。
“完了!”
“许德民这回肯定是去取黄金!”
“都怪你,都说别太嚣张,咱们还是隐蔽点!”
“隐蔽个屁啊,肖兴华说好帮他盯人,一天补贴5元钱。结果干了两天,突然变卦不给钱了。他这么干,谁愿意给他卖力!”
“咱要是找回30两黄金,说不得肖宝明要给咱们一些钱。”
“你信他能给钱?肖兴华跟肖宝明一样抠,越有钱越抠搜,一家的铁公鸡!”
两人正义愤填膺的埋怨雇主,草丛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吓一跳。
“黎广恒、黎平武,你们俩干什么呢?”许德民慢悠悠的从草丛走过来,从他们旁边擦肩而过。
“叔,采矿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