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特合上手中的无字书，发现缇坦妮娅捂住了鼻子。

“施法时的一些副产物。”

诺特指了指有些焦黑的红丝绒地毯，细小的白烟仍从中缓缓冒出。

确实有点难闻。

“趋利避害”的负面效果是，获得信息后的一分钟内，失去一种感官。

缇坦妮娅还看得清到诺特房间来的路，也听得到他的分析，就说明她的视觉和听觉都没有问题。

从缇坦妮娅听完他的话才捂鼻子这一点来看，诺特大概猜到她在这一分钟里失去的是嗅觉。

当然，也不能排除她失去的其实是触觉或味觉，只是因为一分钟前过于慌张才没注意到焦味的可能。

算了，不想这些了。

诺特收回思绪，专心思考起自己死亡的种种可能。

缇坦妮娅已经把很多信息都共享给了他，但诺特没办法从中得出什么结论。

可能问题不在缇坦妮娅。

有的时候，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是诺特这些年来应对各种问题的经验。

书上的信息是，刺客团中有经验丰富的执笔者。

这也就意味着，刺客团可能对“四塞颠倒”有更深层次的认识。

那名执笔者不一定能看出“四塞颠倒”可以随时开始和停止，但应该可以察觉到，这份事象记录的功能并不止于一次性的扰乱。

而刺客团的援助，是一只攻击性不强的梦魇。

这还不能确保他们杀死缇坦妮娅。

那名执笔者不会不清楚这一点，他/她一定会去寻找对抗“四塞颠倒”的有效方法。

而书上说的是，自己不帮缇坦妮娅，就会在一周后被杀死……

想到这里，诺特的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条新的思路。

刺客团来洛文斯市，真的是为了杀缇坦妮娅呢？

万一是为了杀诺特呢？

毋庸置疑，缇坦妮娅是他们的最终刺杀目标。

但以刺客团现在的情况，他们并没有把握在洛文斯市杀掉缇坦妮娅。

留给刺客团的机会还有很多，他们没必要也不应该在把握不足的情况下动手。

如果他们在洛文斯市的目标是诺特，那么很多东西都说得通了。

无字书说，不帮缇坦妮娅，诺特就会死。

当然会死，他一个刚觉醒魔力的弱九级，拿什么跟刺客拼命？

加上八级的缇坦妮娅和她手上的事象记录，诺特才有抗衡刺客团的资本。

也许，在洛文斯市，从不是诺特保护缇坦妮娅。

而是缇坦妮娅保护诺特。

那么，刺客团为什么要杀和他们毫无关系的诺特呢？

答案只有一个。

诺特，或者说与诺特有关的某些东西，是对抗“四塞颠倒”的关键。

刺客团来洛文斯市的目的，是要将这一关键牢牢握在手中，以便下次刺杀时，让缇坦妮娅再无逃跑的可能。

只不过，不知道该说他们运气好还是不好，缇坦妮娅刚好也来到了这里。

但在这里，问题的核心，始终是诺特自己。

原来如此。

诺特长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在两秒后重新睁开。

他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在理解了这一切后，他的心情十分舒畅。

刺客团想来杀他，但读过书的他，完全可以反过来给他们下套，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么想着，诺特脸上的笑容更盛。

直到他看到，缇坦妮娅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