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药材好好保管,你们当真听不懂人话?”王公子指着脚下药框中发霉的药物,面上带着些许不满,随后横起一脚,将这药框踢翻。
散乱的药材砸到那两个跪倒仆役脸上,他们俩瑟瑟发抖,冗自磕着头:“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息怒?”王公子气极反笑,“当前这东西价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让我息怒?”
匆忙进来的王三看着散在院中满是霉菌的延胡索,也是明白王公子如何恼火。
靠着官面消息,好不容易赚个零花钱,却被这帮下人弄成当前这等样子,少说一百两要打了水漂,这钱对王公子来说却也不算少了。
恼火,自是理所应当。
王三却是想到前堂等候的叶胜,眼睛一转,有了主意,凑到怒气正盛的王公子面前附耳说道:“公子,前面叶少爷等着拿药,不如……”
声音入耳,王公子面色由恼火变得平静,待他说完,摆手挥散身下跪着的两个仆役。
王三心中一喜,退身束手等着下文,想着自己能为主家解决这等麻烦,说不定在王公子心中地位能更上一层楼。
身为奴仆,讨主子欢心已是他们最大的期望。
待院落只剩下二人时,王公子侧身看着王三,眼神中流转着说不明的意味。
王三被看得心中发毛时,终于听到其言语:“王三,你在我手底下呆了不少日子了吧?”
“是,公子,小人跟了公子五年有余了。”王三点了点头。
“把人赶走,是我给你留的颜面,这个你要记住了。”王公子声音和缓,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留情面,啪啪两声,王三脸上两道掴痕,左右匀称。
面上刺痛,王三心中茫然,动作异常娴熟,跪倒在地后便是连声求饶:“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我借了父亲虎皮来赚这钱,你真当我自己能压服整城富商?”王公子厉声说道,“卖假药,你是想把我们父子俩脸皮扯下来让万人踩啊!”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闻言,王三连忙叩首,少时额头已满是鲜血,但王公子没有喊停,他动作不敢有丝毫迟缓。
过了许久,地面尽是氤氲鲜血。
“行了。”王公子终于放缓语调,“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别这么不长记性了,起来吧。”
“谢公子。”王三眼神已是有些飘忽,强撑着站起。
王公子掏出丝巾,扶着他肩膀亲自为其擦拭额头那混着血迹的泥土,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便宜,我不能占,也不敢占。”
这番接连动作,王三心中升起浓厚愧疚。
“叶胜那里,他要多少就给他多少,别以次充好。”王公子紧盯王三眼睛,缓慢说道,“剩下的,告诉他我明日有一宴席,到时候你心里有怨,再对着他发便是。”
这件事因叶胜而起,王公子知道王三心中有怨,这怨不能对他发,却也必须发出去。
不然以后他用的也不安心。
所以,牵连这件事的叶胜便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延胡索药材一事,关乎到整个县城富户,他惹不起,但是单单一个叶胜,却是最好的收拢人心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