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姜凡满脸问号:???
“罢了罢了,没想到这老汉大梦初醒,挂念的却是他的老娘。”
这幻心诀乃是宗门较为高深的法术,姜凡也是新近才习得,掌握并不纯熟,主要便是诱敌心智,敌人执念越大、意志越不坚定,效果越好,对凡人而言更是仙法。
这王德禄若是心境再坚定一些,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被姜凡蛊惑。
姜凡将眼神往这擎苍江中投去,微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仙师……感谢仙师!”
老王德禄痛哭两声之后,终于有些平静下来,恨声说道:
“原以为有了高官厚禄,便可一世富贵、出人头地。没成想,原来一切皆是空中楼阁,一切不过云烟罢了……小人有违仙师教诲,实在汗颜!”他满面羞愧,为自己在梦中的所作所为感到心痛。
原以为自己能成为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廉好官,没想到,官场之中不能独善其身,最终还是成为了自己最痛恨的人。
此番梦醒,也敲醒了老王德禄心中的良知,彻底断绝了当官的念头。
姜凡闻言,笑吟吟摆了摆手道:“老汉,你如今又有什么念头?”
王德禄一抹脸上涕泪,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向着姜凡深深鞠了一礼:“仙师名号,小人永念于心,此生不敢有忘。”
随即苦笑道:“富贵荣华,在下也已经见识过,果然浊世难以独善其身。早知如此,倒不如乐得在家教书,结些善业,同老娘且过生活罢了。”
“哈哈哈,合当如此!富贵一场,不过是你心中执念罢了。”
“仙师所言甚是。往日小人为了富贵功名,日夜读记不敢有怠,加之小人相貌鄙夷,至今未曾婚娶,直等高中进士圆梦;如今看来,不过也是些梦幻泡影罢了。多谢战天仙师……”
“不必,你去吧。”
姜凡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又抽了抽。
大师兄这名字,配上“仙师”称谓实在是有些抽象……
“等等!”
就在王德禄走出不远时,姜凡忽得问道:
“你可知道最近哪里有些奇人异事?”
师父嘱托自己寻找宗门祖师重宝,还是要上点心,毕竟……怀里还揣着不少符箓呢。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
不过他已经寻觅了许久,问了不少人,至今还未找到任何线索。此刻的姜凡,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问罢了,救人乃是顺心而为,并非一定要获得什么。
“仙师指的……”王德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
“有没有哪里……”姜凡停顿了一下,“怎么说呢……就是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或者是哪里出了什么异彩……之类的。”
心中轻叹口气。
这个宗门至宝,连神通广大的师父也没有太多办法,只能凭借宗门先祖的气息所制成的感应符箓,慢慢寻觅。
王德禄闻言,沉吟一会,忽得一拍额头:“仙师,我倒还真见过一次天垂异象!”
“哦?”姜凡眼前一亮。
“小老儿家居福州,福州有座荒山,山势挺拔,林径幽深,人烟稀少,仅有些许猎户居住。
“十数年前,家母身体有恙,大夫说此药极其稀少,或许可到山中碰碰运气,小人因而入了那深山,谁知还真给小人见到那灵药了。
“不料正待采摘之时,跳出来一只大虫,若不是有位恩人相助,小人怕是命丧当场了……总之,当时小人似乎见到山上某处有彩光闪烁,不知是否仙师所需?”
闻言,姜凡点了点头道:“我同你去看看。”
那宗门至宝,乃是先祖随身法器,先祖应当早已陨落,其随身的法器据说遗失在此大泰国境内,姜凡下山正是为此而来。
那位先祖年代太过久远,只能大致确认当年是在大泰国地界,具体在哪个位置,还要细找。
“要是有筑基期修为就好了,那时能以气御器、凌空而行了。
“也不知大师兄此次采集大药,能不能成就筑基……”
姜凡心中感叹一句,便牵引青牛,托着老王德禄一同上路。
二人离去不久,下方江水翻涌,忽得一阵黑雾弥漫,腾至半空,小心翼翼辨别了方向,立刻朝着某处飞驰而去。
下方凡人肉眼凡胎,并不能得见。
官道之上,姜凡若有所感,抬头望了天空一眼,轻笑呢喃道:
“化形不易,可不要再害人了。”
……
几日时间匆匆而过,姜凡在老王德禄执拗的请求下,终于勉为其难答应来到王家做客。
吃了顿老王母亲做的家常便饭,姜凡只觉颇有滋味,啧啧称奇。
不过应姜凡的要求,老王并未将“战天仙师”的名号宣扬得满村皆知。
偶尔拿大师兄的名号出来耍耍便了,若是真给石战天立个香坛什么的,大师兄知道了怕不是要打死自己。
怀中又揣上了王母所赠的几粒干枣,姜凡便同王德禄上山寻路去了。
“仙师,此处便是我当年采得灵药之地,若不是那恩人相救,小人便已经被大虫咬死了。”
大泰国内,马峰山中,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草树、丛林,任谁也想不到竟有这样一条幽深小道,竟能直达如此高度。
姜凡环顾四周,只见山中绿影掩映,深邃至极;山外碧空如洗,白云如织,令人心旷神怡。
“倒是个修行的好去处。”
姜凡暗忖道。
“啊!那便是我恩人的住处了!”
王德禄忽而指着一处惊喜叫道。
姜凡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高台上,丛丛绿影遮掩中,一小簇竹林冒出头来,一道若隐若现的木屋身影露出了些许轮廓。
“仙师,我们难得来一趟,不如也去拜访拜访我那恩人吧?他乃是个山中的猎户,不过性情气质非凡,仙师你若是见了,说不定还能做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