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一枚用“无极子”气息制成的感应符箓。
石战天神色不动,朝王回看了一眼。
王回瞬间便明白过来,若有所思地看向老和尚,随即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微笑道:
“正觉道友,那宝物乃是我太清宗祖师‘无极子’的随身重宝,数百年前遗失在此间,我宗寻觅良久未果,谁曾想它竟能死物复生?看来这先天至宝,果然是奇妙无比。”
那老和尚正觉大师神色不动,道:“太清宗本是道门,与我佛门同为正道之友,若是道友有难,贫僧自会相助。”
正觉大师眉须皆白,抿了口茶,看向太清宗师徒二人,眼神耐人寻味:
那道先天至宝,本也是在三光寺中,此刻却已经离去,而放走这宝贝的“罪魁祸首”,便是自己身边的“知尘”,乃是年轻一辈中,一个不错的传人。
这些话,却是不能对面前的师徒二人说的。
——这太清宗,来此地才不过数十年,这宗门掌门如今更是第一次上门来访,实在是有些不知礼数。
佛门圣城,竟如此嚣张地来访,莫说是修行正派,就是佛祖亲临,也有金刚怒相!
更何况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小派乎?
正觉大师眼中的愠怒藏得极好,只是紧紧盯着王回。
我看你们便能如何?
“如此便好。在下小门小派,也有些寻踪觅影之法,当年无极子祖师留下的一道法宝之上,尚留有其人一丝气息,用这气息所制符箓,便可寻得先祖重宝踪迹。”
王回一笑,右手轻轻一招,位于石战天笼袖之中的那枚符箓便径直飞了出来,悬停空中,微微发亮。
王回故作惊讶道:“呀,看来贵寺之中,竟有我先祖师本命至宝的气息?正觉道友,既是如此,可带我等前往一观?”
正觉大师眉头微皱,闭口不语。他没想到,太清宗竟然还有如此手段。
身旁侍立的中年和尚知尘见状,微微躬身,开口道:“王道长……”
王回登时怒目张口喝道:“住嘴!”
声音中混杂着无上威能,好似一道晴天霹雳炸响,那知尘和尚顿时面色煞白,蹬蹬蹬往后踏了几步,方才站稳。
正觉和尚也不禁全身一震,面色大变:“道友这是何意?”
手中的茶杯已经紧紧握住。
他已是金丹初期,方才那道断喝之下,竟也有些神思恍惚,不由得心头大震:
这王回,实力竟然如此强劲?
二十年一次的仙宗大比,为何一次都没有露面?
为何先前数十年竟寂寂无名,真的就是甘居人下?
王回瞬间变脸,朝着正觉和尚微微一笑道:“贫道不才,却也懂得些礼法教化,师尊当前,弟子怎可僭越?看来,正觉道友的弟子,还需多加管教才是。”
正觉老和尚脸色难看,忍气点了点头:“王道长教训得是。知尘,听见了么?好好向太清宗师兄学学,可不能做个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之辈!”
知尘脸色气愤,却也只能应下:“是!”
石战天明知正觉老和尚这话是在嘲讽于他,却毫不在意,一抱拳道:“先祖重宝,事关重大。在下不才,愿同贵寺高僧一同前往,寻觅我师门先祖踪迹。”
正觉大师面色这才和缓下来。
只是让徒弟出面的话,倒也还是可以接受。
若是这王回指名道姓要正觉和尚带路,三光寺未免也太面上无光了。
他一点头道:“既然如此,知尘,你便带着这位师兄,在寺内各处走动走动,毕竟远道而来,可不能让友宗之人空手而归。”
正觉大师目光深沉,让知尘和尚一下子便明白过来,面色一喜道:“是!”
王回目光一闪,哈哈一笑道:“去吧,天儿,别堕了我太清宗名头。”
正觉大师闻言,目中凛冽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也是微笑道:“王道长此言差矣,同为道友,何有名气大小之分……”
二人当即聊起闲话来,似乎先前那番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般。
石战天收回符箓,当即便跟着那知尘走出了密室。
出得门来,放眼望去,只见晨钟暮鼓,晓烟新绿,同满山大大小小、遍及各处的诸多寺庙,皆入眼中。
石战天不由得感叹一声:“三光寺扬名天水道,果然是本道之中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
天水道下,这三光寺坐拥大片属地,“佛陀圣国”之名传遍道内,实附其名。
知尘和尚微微一笑道:“怎及太清宗师兄修为高超?我寺不过是吃粥的人多了些罢了。师兄请往前走,我寺中大多师兄弟皆在‘正训殿’中,若是有任何线索,也应到那处询问。”
“好。”
要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那“正训殿”。
只见正训殿中,大大小小诸多光头和尚赤裸上身,个个龙精虎猛,正捉对两两训功,交手间,呼和呐喊之声不绝于耳,好一副热闹景象。
殿前,几名身披武僧袍之人正在训功,见到知尘和尚带着石战天来,眼中露出惊讶神色,随即只知尘和尚上前谈论两句,便又折返回来。
“这便是我们‘正训殿’的正训师兄,发号念通,如今筑基有成。”知尘和尚介绍道,脸上闪过一抹得色。
念通和尚身穿武僧袍,赤裸在外的半个臂膀肌肉虬结,仔细看去,竟似有金光流转,显然炼体功夫了得。
这念通和尚自小习武,长大因为天赋异禀,入了三光寺,修行炼体之术,已有百余年岁,早已是寺内实力数一数二的长老师兄。
知尘和尚将石战天引至此处,便是要接念通和尚之手,挫挫太清宗大弟子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