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国皇城之内。
内城之中,一处雕梁画栋的宫室内,一名年轻将军此刻正寻欢作乐,逗得那几名夫人花枝乱颤、意乱情迷。
“报!”
门外一兵士忽得喊道。
年轻将军一脸不悦,高声道:“何事?”
“报将军,李将军要找的美人,我们找到了!”
年轻将军这才把头抬起来,几名夫人顿时娇声埋怨不迭,他却没有理会,从容穿好衣服,一把推开妇人们,走了出来,面色欣喜:
“果真如此?与那画上之人一般无二?”
那兵士大声道:“据……据下面的人讲,简直比画上的美人还要美……”面色欣喜,显然为领了大功兴奋不已。
年轻将军听言,却是面色一沉,一抬手,重重打在他脸上:
“混账东西,本公子见过的美人不知一万也有几千,让你们按照画像来找,有这么困难?
“偏偏还编出什么比画像还美。我要的是一模一样,明白吗?
“一群废物东西,浪费时间。”
年轻将军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方才淡淡问道:“那女子现在何处?”
兵士吃了一巴掌,脸上都红肿起来,却不敢有丝毫怨言,道:“在将军指定的那翠香楼中,被守城的几个兄弟看护起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道士,连那女子一起,好像是师兄妹。”
年轻将军闻言,这才有了些兴趣,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兴奋光芒:
“原来还是个小道姑?如果果真不是老大要的那人,那么本将军自己收入房里,倒也未尝不可。”
这才慢悠悠瞥了兵士一眼:“叫那翠香楼的王婆把人带来了见我。”
说罢转身进屋,不到片刻,屋内春声再起。
……
姜凡出了酒楼,瞥了那两个兵士一眼,看见他们懒洋洋看了自己一眼没再理会,心下有些明白过来。
看来这兵士们,所要监视的并非是自己,而多半是燕玉儿。
不过凡夫俗子,能对他这个已经脱胎换骨、炼气有成的仙人来说,构不成丝毫威胁。
当务之急,是要打听打听赤国情况,找到燕玉儿的父母,帮她把心魔凡瘴祛除。
同时……姜凡眼神闪烁一下,心中暗道:“此番出行,师父定然会勃然大怒,就是不知会如何惩戒……”
出了门来,来到街上,只见人烟稀少,房屋散乱,尽管已经整顿了不少时日,仍有许多残垣破壁、流浪索居者。
街上做生意的老百姓不多,但好歹也算是有了些烟火气。然而最过显眼的,还是那些时不时出现的、带着横刀利剑的、趾高气扬的戎装军士了,流民们避之犹恐不及,为这萧瑟的街道景象平添一分肃杀之气。
“乱世啊,乱世。”姜凡感叹道。
再走几步,只见一处小桥下,河流已经干涸,几个乞丐蜷缩在此地,身上的衣物也不知穿了多久,满是尘土秽物,皆是皮包瘦骨、满脸土色。
其中却有一人,虽然年事已高,却是脸蛋细腻、手脚柔嫩,身下垫着一层干草,正闭眼蜷缩休息;身上也干净些,不与其他几人滚在一处,姜凡顿时打起了兴趣。
“老丈,劳问?”
姜凡走至那老人身前,抱了个拳道。
那老者转过身来,懒慢地看了他一眼,双眼之中一片灰蒙,已有死志。
“小道士?”老者眼前一亮,似是被姜凡不俗的外表所惊,随即光芒很快消散,厌烦道:“你个小道士,贼军进城的时候不来参战,如今乱军得势,天下太平了,倒是露面了,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哼,看来平民百姓,果然不如山林老道来的自在。”
这老道出言讽刺,显然是看不起这些乱世避战、独善其身的修士。
姜凡没来由吃他一激,却不生气,嘻嘻笑道:“老丈高见,山林野人再如何,倒也确实比乱世黎庶过得自在些。”
老者摆了摆手:“你这小道,别来胡闹!”说着转过身去,便要再度入睡。
姜凡急忙阻止,拱手道:“敢问老丈此处地面如何?小道我一路奔波而来,要往西边佛陀圣国而去,但是不知此间境况如何,劳烦请问。”
老者听了,这才转过身,干草席上撑起半边身子来,有些惊讶地打量了姜凡几眼:“你这小道,看不出来,竟然还有此等志气?那佛陀圣国可远在万里之外,没想到你生得白净,不料竟有如此抱负。”
“是啊,修道、修佛乃是相通,小道我路经此地,见兵多民乱,恐怕自身难保,还请老丈解惑则个。”
姜凡笑吟吟道,目光却是清澈坚定。
“罢了,罢了!”
老者环顾左右,确认并无兵士往来,这才轻声道:
“小道士,你可不要胡乱跟别人说起,我告诉你啊,这赤国之内战乱方歇,有三不好惹。
“第一不好惹,便是带刀的,这个自不必讲。
“第二不好惹,便是那些个流民亡命徒,若是与他拼起来,不但连家业都给他败坏了,就是性命都不一定保得全。老汉我看你面善,这才嘱咐你,你看我如今破落,也是当初那贼军进城之时,那些个街上流民王八蛋,早馋我门面,趁机抢了去!”
老者说着,抹了抹眼睛,又道:
“这第三不好惹,便是当地酒楼里、红楼里那些卖酒赔笑的。”
姜凡听着,眉头一挑:“老丈是说那些个卖身与人的歌舞女流?”
“正是。”
“这是何解?”
提及心酸处,老者眼睛有些红,声音呜咽道:“小道长不知,我原本家境虽不富贵,好歹日夜经营布匹、贩卖丝织,也是一份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