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房门嚯得打开。
一个年轻将军身上未着寸缕,便出了房门,房内几道白花花身影登时发出一阵惊呼。
年轻将军怒目圆瞪,牙关紧咬:“你再说一遍?”
“是!”面前兵士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强撑道:
“翠香楼王婆被一道士所杀,我们派去的人都被打倒,如今那道士仍旧坐在楼里!”
年轻将军目光中泛起凛冽的寒意,冷声道:“那人……那道士坐在那里干什么?”
兵士疑惑:“啊?”
迎接他的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我问你,那道士坐在翠香楼里做些什么!”
兵士脸上一块血红巴掌印很快肿了起来,咬紧牙关道:“报!那道士在……在喝茶!”
年轻将军闻言一怔:“喝茶?”
“哼。”他冷笑道:“喝茶好,喝茶好啊。”
沉思了一会,年轻将军沉声道:“把此事报与平安将军,让他出面。他在那翠香楼,不是有好几个相好的小娘皮么?”
兵士得令,飞身上马去报。
这年轻将军远远瞧着,眼中闪过寒光,低声自语道:
“好个道士,大哥啊大哥,你可别让小弟我失望啊……”
一转身,又进了屋子。
……
佛陀圣国,三光寺内。
王回正在秘室中安心品茗,忽而侧耳倾听,微微一笑。
不多时,那正觉老和尚便带着三道身影走了进来:
“太清宗师兄久等,贫僧手下顽徒拙劣,不堪教化,来得久了些。”
王回笑道:“好说,好说。”
众人入座。
正觉大师身边侍立的,除了原本那知尘和尚之外,又多了一个武僧打扮的,气息波动虽然萎靡,却赫然是一位筑基体修。
正是被石战天击败的念通和尚,他眼神畏缩,面色羞愧,几乎不敢直视王回。
“太清宗果真是藏龙卧虎,道兄实力如此,怎么堪居如此小域,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天水道?”
正觉大师问道。
王回哈哈一笑道:“道友言重了,我太清宗本也家大业大,奈何先祖百年之后,失落了众多宗门重宝,如今也不过只我一人勉力维持罢了。若是道友有意,还请把我先祖师至宝线索告知。”
石战天微微点了点头,从袖中飞出一抹黄光,化作一枚符箓,在空中微微闪动。
正是“无极子”祖师的气息感应符箓。
此刻,那符箓之上的光芒却没有之前那么明亮,黯淡了一丝。
虽然这一丝在普通人眼里毫无区别,但在场的皆是修士,几乎是瞬间便察觉到了。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王回冷笑道:“我这感应符箓,乃先祖师气息制成;道友,你三光寺也是我正道中人,为何不将我先祖师至宝归还?莫非是真的要为了一介身外之物,拼个你死我活吗?”
正觉大师忙道:“掌门还请息怒!唉,事情原本是这样的……真是何苦来哉!”
一番解释,方才让太清宗师徒二人明白了原委。
原来在三光寺内,众僧皆是炼体入道,年轻者纵然天赋绝顶,也需要日夜打磨,天赋好的,数十年后便可入道,炼气有成;百年后能达筑基,便是天才。
而在数十年前,一名天才弟子竟在炼气有成之后叛出宗门,携带宗门秘籍外逃,此人便是知尘的同年师兄,知清和尚。
知清和尚叛出宗门之时,也不过八十余岁,炼气修为,已有九层之高;但若是论起肉身修为,则真实战力堪比筑基修士。
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去了天水道外的时候,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在几个月前回来了一遭。
当时三光寺主持正觉大师大为震怒,很快便认出了自己曾经的弟子,于是愤而出手,将其重伤。
也就是在几个月前,正觉大师方才得知自己这名得意高徒,究竟到达了一种如何可怕的境界。
正觉大师已经是金丹期的体修高手,战力之凶猛就连金丹巅峰的修士都不敢小觑,但这知清和尚,竟然能够与正觉大师正面对上两招,重伤之后,竟然还能从容离去,实在是令人惊讶。
“那孽徒,此番回来,又偷走了我寺中难得的两本佛门经典《不动心经》和《法地藏经》,本是我门中人静心、炼志之用,虽然仍有手抄之本,终究是宝经难寻、原本不易。”正觉大师叹息道:“太清宗道友,此事本是我三光寺难言之耻,本不欲告知,但我想,贵宗的先祖重宝,或许正是被我那孽徒采了去……这才让寺内有了踪迹。若是两位再晚些时候,说不定就连我这寺内,也彻底没有了贵宗先祖的气息了……”
听完正觉大师的话语,王回这才点了点头:“原来贵寺之中,竟还有这等秘闻。”
随即便看向石战天,赞许地朝他点了点头。
若不是这个大弟子争气,力压同阶,这三光寺的正觉大师,或许还会因为丑闻秘事、不便告知而让他们失落了重宝的下落。
石战天抱拳恭敬道:“正觉大师,请问那人是逃往哪个方向去了?”
正觉道:“那日我与他对了两掌,被他施展了秘术,远遁而去,看方向,应当是往东南方位而去,那里或许有些凡人国度,那孽徒应当便是隐匿凡间吧……”
王回二人得了下落,又闲谈片刻,这才起身道:
“既然如此,我二人不便多扰,若是拿了那叛徒,定当将其带回贵寺,交予大师处罚。”
正觉合掌:“若是如此,便是孽徒福分了。”
二人正要离去,正觉忽得又说道:“王掌门,贫僧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若是果真找到了那孽徒……可否留他一条性命?此乃我三光寺珍藏多年的转世灵珠,佛性自然,若是遇见了那孽徒,也有降服之效。”
石战天接过正觉大师手中那串佛珠,只觉其上金光流溢、隐隐有佛言诵语响荡,触之便觉得一股浩大能量,令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