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得美人如此,并大好河山,便是人生一大幸事!”李常在笑道。
“奴家不过一介贱婢,但也有一桩心愿未了……若是圣上肯听时,奴家情愿服侍一生一世,不作他想。”女子娇弱道。
李常在眉目中闪过一丝愠怒,随即沉声道:“你且说。”
“奴家的女儿,燕玉儿,此刻不知去了何处……听闻一年之前,在簧州地界,她不知如何竟逃了出去……”
女子偷偷打量李常在脸色,一边小心翼翼说道:
“奴家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春残花谢,时日无多;而奴家那小女,既承了奴家相貌,又正当年纪,若是能侍奉圣上,也是我燕家之幸……”
李常在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燕玉芝,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本王去捉了你女儿来,你母女二人共同侍奉本王?”
玉芝浑身一个颤抖,脸上泛起血色,在床上叩首拜倒,颤声说道:“圣上以一人之力,统率全国,这等功劳前无古人,远超前朝各皇各帝。非寻常人,自然也能行非寻常事……圣上,此乃奴家一番心愿,还请圣上明鉴。”
她心中暗忖:
自己年纪已大,就算能够凭借一时的美貌迷住李常在,却难以生育,长此以往,地位终将不保。
而燕玉儿,当初不知为何,竟然能跑出那将军的府邸,上下众多将士,都给她逃了去;不过如今李常在权柄在握,整个赤国都是他的天下,找到燕玉儿应当不难。到时候,让她诞下一两个子嗣,那自己便是母凭女贵,纵然人老珠黄,也终究是有一份地位在。
幸好自己当初就有见识,在皇城中就广有交泛,更是早早打造了女儿“第一美人”的名声;而此刻,正是这张底牌显用之时。
燕玉儿的父亲,早已不知被这李常在押在了何处,是生是死还尚未可知,又如何关心得上?可不能为了一介虚名坏了往后的荣华富贵才是。
女人心思活泛,虽然低着头颅,却似乎已经看见日后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扬眉吐气的风光日子。
李常在闻言,哈哈大笑,一把揽起妇人的腰肢,在其身上肆意地揉抓了几下,粗声大笑道:“陈玉芝啊陈玉芝,果然不愧当年第一美人之名,有你这么个祸水在家,若非本王英雄气概,怎能镇得住此等妖媚?
“哈哈哈哈,女人啊女人,我喜欢!”
室内灯火摇曳,灯影飘摇,在阴暗处,现出两个人影来。
一道淡淡的隔音屏障,在两人身侧亮起。
道士模样的面容,悄然显出形影,正是姜凡和燕玉儿。
看着床上那耸动不止的光影,姜凡心有不忍,轻叹道:“玉儿……你……我们……。”
燕玉儿死死瞪大双眼,两颗晶莹硕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目中一片不可置信,随即涌现而起的,则是彻底的死心和失望神色。
看得她这幅模样,姜凡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灯下黑”这招,让姜凡和燕玉儿得以顺利地潜入赤城皇宫,找到燕母陈玉芝的住址。
找到之后,姜凡原本只是简单地打算救她出来,却被燕玉儿阻止了,她目光坚定:
“师兄,我只是想来看看,母亲……如今过得怎么样。”
姜凡于是便也就没有动手。
没想到这皇帝,竟然如此猴急,前日才死了儿子,今日便要同这女人欢度良宵。
更令人震撼的是,这女人竟然能说出那般逆天言论。
姜凡眼睛都瞪得要跳出来。
随即他情不自禁向着燕玉儿看去,便是见到师妹眼中的绝望死心神色,不由得心疼起来:
“玉儿……我们走吧。”
片刻后,燕玉儿狠狠地把眼睛闭上,两行热泪滑落脸颊。曾经抱有的一丝渺茫幻想,如今随着陈玉芝的冰冷话语,彻底粉碎。
正当姜凡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燕玉儿忽得睁开眼睛,冷然道:“师兄且慢,让我再……看她一眼。”
姜凡见状,没有言语,又掏出一张隐形符拍在燕玉儿身上,随即一口清气吹出,一阵风刮起,露出里面两具白花花肉体。
燕玉儿死死盯着,似乎要将那女人的容颜刻入骨子里。
“何人窥视!”
李常在猛然抬头,朝着姜凡二人方向看来。
声音之大,不仅床上的女人吓得裹紧被子,就连姜凡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燕玉儿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一对美眸死死盯着床上妇人,如同剜刀一般,要在脑海中刻下这幅面容,片刻方散。
接着,只见那李常在站起身来,抽出长袍腰际佩戴的宝剑,四处探视。
姜凡不由得心中沉吟:
这李常在,感知竟如此敏锐?
自己不必讲,所使的法术定然不会被凡人识破。
而燕玉儿身上的这隐形符虽然不入品,但肉眼凡胎,应当完全察觉不到才是。
可这李常在,竟能在方才自己施展灵气之时,察觉到一丝异常,看来倒有些修行天分,难怪其子李平安能与那妖器相合。
吱呀。
大门打开,李常在朝着门外左右看看,又找来两个兵卒问话,终于放下心来,关起房门,重新办事,心下却犹自有些惊疑不定,暗暗思索片刻,一抹火热再上心头:
“有了那仙人妙法,日后我也得道成仙而去,这大好河山,先享受他个几十年也罢!”
一时房间之内春色大作,浪声大起。
而姜凡二人,早就趁机离开此处,脱出身去。
二人趁着隐形符还未失效,一路辗转,很快便到了另一处宫殿之前。
雕梁画栋,描龙画凤,极为华丽。
此刻却是一片死寂,别说是宫女奴仆,就连活物都没有一只。
这里是赤国皇城内城,东宫。
也就是李平安生前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