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的飞船用聚变能引擎确实有其特殊性,但是可控核聚变能获得输出输入高比例的能量增益毕竟是成熟了的。”张良才说。“但是缩地引擎从原理上说,就有困难。”
“是这样的。”吴长川回答张良才说。“困难就在于缩地引擎的理论根据是流时论,而流时论是基础知识,并且是最深层的基础知识之一,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第一层基础知识。”
“什么是基础知识?”富西安问道。“人类作为认识主体,得到过哪些基础知识?”
“基础知识是一个历史概念,随着人类的认识过程而变化。”吴长川说。“对不同的认识主体,也不尽相同。例如钻木取火对于当时的人类十分重要,重要到划开了人类一个时代,重要到华夏先民永远纪念钻木取火的燧人氏。但是现在谁还认为钻木取火是最深层的基础知识呢?”
“好像还不够具体,不够准确。”富西安说。
“所谓历史概念就是指认识主体的变化过程。”吴长川说。“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多次认真观察水龙头,当他发现下水管有水流声之后就不再认真看了,因为他确信自己弄清了上水进入水池然后走了下水的路才消失不见了。对于这个小男孩来说,走了下水管就是他获得的基础知识。因此,对基础知识有一个定义:获得知识的主要动机是好奇,这个知识就是基础性知识。”
“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女学生多次观察院子里傍晚飞舞的萤火虫,然后说,我明白了,萤火虫飞得高了就成了天上的星星。”秦玉山说。“这个女孩子的天体理论就这样建立起来了,对于她来说,这个理论是好奇心的结果,当然是基础知识。”
“出于好奇心获得的知识是基础知识。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基础知识都源自好奇心。”吴长川说。“爱因斯坦在伯尔尼专利局突然想到自由下落的人不受重力作用是加速度与引力等效,这个好奇心的发现帮助他建立了广义相对论。没有凝问,广义相对论是公认的第一层深度的基础知识,但是普朗克为了拟合曲线引入了普朗克常数,普朗克常数当然也是深入到了最深的第一层次的基础知识,但是这里是为了回答问题,并且普朗克本人对于普朗克常数和发现长期不满意。”
“说到这里味道就对了。”富西安说。“相对论量子力学才真正称得上是最深层次的第一层基础知识。”
“那是你已经非常习惯于把人类整体作为认识的主体。”吴长川说。“这当然是对的,全球都在一棵智慧之树下乘凉。已经发现的东西,再发现一次当然没有意义,军备竞赛中重复现象较多,但是以数个大国之力所进行的重复,在人类的智慧之树下还是显得力不从心。”
“请讲人类智慧之树。”富西安说。
“人类的智慧主要来源于自然科学。”吴长川说。“例如,如果人们经常白日见鬼,就不会有唯物主义哲学。如果人类不会制造工具,不会打猎,也不会采集,不会用火,更不会农耕,人类就会永远只是猴子。把治理说得伟大,只是一种愚味。因此讨论人类的智慧之树,应该主要看自然科学。自然科学有三个高峰。第一个高峰以阿基米德和欧几里得为代表。几何开始是丈量术。希腊强大了。第二个高峰以牛顿和麦克斯韦为代表。英国强大了。第三个高峰以爱因斯坦和波尔为代表。德国强大了,可惜强大被希特勒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