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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白色屋子(上)

又来到这个冰冷、充斥着消毒水的地方了,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来这里了。唯一知道的是,我出生的时候在这里,我死的时候也在这里。

在不下雪的南方新年,我降生了,家里人都为此高兴不已,他们觉得我是上天给予的礼物,辞别旧年,是欣欣向荣的好兆头,便给我取名——季予辞。

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也便跟着笑了。见我笑了,他们开始夸起我来,说我是个爱笑的孩子,将来会有福气的。

这话我也听着好,乐呵呵地笑着。但不太好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皱着眉头,对爸爸妈妈说:“你们的孩子检测出先天性心脏病。”

接下去他们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清,记不住了,只记得他们开心欣喜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愁容、十分可惜的模样。

之后,我便时常在两个屋子里来回呆着,一个是充满玩趣明亮的彩色屋子,另一个是充满了难闻气味单调的白色屋子。

相较起来,我更喜欢前者,虽然通常都只有我一个人呆着,但我可以不用一直躺在床上,不用被那些尖刺扎在手上,不会不能动弹。

八岁的时候,我又再次来到了白色屋子。不过不同的是,我突然有了一个“朋友”,一个比我大好些、长的很漂亮的姐姐。

妈妈向我解释,“这几天病床紧张,之前的单人间有人在用,暂时没有单人间了,所以……”

我不太在乎病床什么的,也没仔细听,只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有人能陪我久一些了。

那个姐姐很奇怪,总是看着手机笑,而且从我住院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来看她,但她却一直笑着。

虽然我也总是笑呵呵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难过哭了的话,就没有人可以安慰爸爸妈妈了,爸爸妈妈就会更伤心。但平时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心里也会难过,想着能快点见到他们,快点回到那个彩色屋子。

可是她呢?为什么会一直在笑呢?她的家人呢?没有人来看她,她不会难过吗?

“喂,你一直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说着,便拿起镜子照着。

“没,没有……”

一听,她立马摇头,“啧啧啧,怎么能说没有呢?”紧接着捧着脸,笑盈盈道:“这脸上的美貌都让你移不开眼了。”

我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姐姐,你确实很漂亮!”

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孩说的话我爱听,以后可以多说说。”

我高兴点头,因为这样一来,就有人可以陪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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