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宫一听,立刻心生敬畏。如此英雄,实是吾等不可及也,想当年,她的东西哪是他们能碰的,翻一翻,万一碰到了什么机关,那后果可就惨了。
只不过,他也没有马上信,鬼晓得这会不会是姐弟俩串起来一起算他。却见徐娥焕在一边摆出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道:“醇儿,你就终究还是接受不了异性吗,竟然把我送的东西都送人了。”
徐酒醇已经是一脸便秘的表情了。
先前那番话,其实算是串供,他不信徐娥焕没有窥听之类的法术,所以才这么做,结果,你认是认了,说的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像狗血剧里的女主角?
李春宫的脑子已经下意识地开始分析徐娥焕的话了:接受不了异性=喜欢同性,与徐酒醇同性的就只有自己,而且徐酒醇还送了东西给他,这东西还是徐娥焕给他的,这说话的语气,竟是带了几分闺怨的味道。要是这家伙随便一件事能有这么强的感情波动,那她算计也算不死人。
假的!但是李春宫还是离徐酒醇远了一步,神情认真道:
“抱歉,我家里有人了。”
徐酒醇:算了不跟你们扯了,反正我也洗不清了。
李春宫带着“小恶魔”离开了。徐酒醇回头看向两尺外的徐娥焕问道:“为什么要我和他保持距离?”
没错,徐娥焕在做的其实就只有这一件事。
她的一言一行都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了两人的关系,在刚遇见时,她引导了对话,知道李春宫会为了反驳自己是个妻管严而无中生有造个弟控,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在随后徐酒醇要索敌功法时,故意让李春宫给他,这会引起李春宫对他的反感,才见面的人问他要这要那的,很明显不合适,在最后,徐娥焕又故意说什么接受不了异性,使他们的关系保持在了一个平衡状态。
她早早地布好了两人的关系路,决定着他们的不会产生过多的交集。
“呵,你管不着。”
李春宫身化剑气,如长虹掠空,向远方遁去。
首先得找到妖在哪里吧,他于空中一顿,施展起了剑山心法之一——剑心通灵。
顿时,眼前视觉被不同深度的颜色渲染——紫色越浓即代表妖气越重,蓝色越深即是人类的修为越高。环视四周,西南方那冲天而起的浓郁妖气正在和道气纠缠不休,应该就是那里了吧。
眼见着那股道气竟是落在下风,李春宫急匆匆地赶过去。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怕不是得被同门给笑话!
到了那里,李春宫才发现这里竟是一片乱葬岗。这里的怨气颇重,但是年份还不久,看土翻过的痕迹,大概是两百年前的一场战争。
两百年前好像吴简国和元国相争的时候,打了四年的仗。如今吴简国已经被灭,元国独自执掌此方,更名为元朝,藩属国多达二十七个,元朝的城墙拆了又建,建了又拆,国土面积竟是达到了方圆千里,国运之盛,虽不能说占尽一洲气运,但是也分走了大半。
可叹时间飞逝。此地倒确实也是滋养妖族的好地方,阴气之重,竟是排挤的灵力稀缺,在这种地方,以引动天地为战的儒士,确实是会遭到压制。
“嗡——”
又有雾妖来作死,这回没用吓人的把戏,而是用了“妖”海战术,近百只雾妖簇拥过来,要把他分尸。李春宫没半分惧意,甚至没把它们放在心上,这点小妖连外围游走的剑气都破不了,他更在意的,是母妖何来的时间和能量来产子,按照气象,不应该是那位儒士一直在和母妖争斗吗?
除非母妖不止一只,或者那位儒士只是空放气象,而根本没有战斗!
被过去的徐娥焕算计惯了,深知人心难测的李春宫并没有直接放弃第二个猜测,他必须得验证这一点。
潜入?不,不需要的,直接冲进去好了。
他摘下了斗笠,露出了清秀的脸庞——虽说已经四十了,但是若是折算成普通人的寿命,却也是一个才弱冠的青年罢了——冷峻的面容使人完全想不到这是那个特喜欢挑刺的妻······
他引动体内灵力,瞬间就爆发出极大的威势其中一小部分,注入到了那一顶随手捡来的斗笠里,随手一甩。
斗笠瞬间被灌注了极大的动能,迅疾如闪电划过长空,破开雾气,将靠近它的雾妖全部撕扯开,血淋淋地落在地上,更多的能量则被用在了自己脚上,轻灵地顺着斗笠的轨迹前进。速度之快,竟是能跟上斗笠。
为什么要扔斗笠?因为他可不想在前进过程中,脸突然碰死了一只雾妖,口里又塞了一只雾妖——这可是用来开路的利器。
转瞬间,便到了那漫天妖气散发的源头。
那是一个山谷口,此处的几具森森白骨尚且有一部分露在外面,看上去甚为诡异。山谷到这里,忽然顿住,而两侧山脊却仍旧在蔓延,向内扭曲,陡峭的两壁像是一座大门,包围了一座小小的空间。此处视野良好,没有雾气作为遮挡,大概是母妖与儒士战斗时弄走了吧。
看见里面的尸骨满地,都没有埋起来,李春宫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诞生雾妖。
只听里面传来一声荡气回肠的男声。
“寂寞梧桐锁清秋!”
一首好好的愁绪诗被念成了边塞诗,显然这位儒士也是词穷了,不得不张冠李戴拖延点时间。但是这效果也是不错的——他真的有愁绪,怕这次打不赢就死了——几条粗粗的锁链绑住了那个身材庞大的母妖,让它一时间挣脱不得。
母妖愤怒地尖叫着,八只脚轮流挥动着,想要破开禁锢。
“剪不断,理还乱。”儒士没有立刻进攻,他灵力已经不够了,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加固。但是,母妖还是在下一刻挣脱了束缚。
母妖:老娘是拍断的,又不是剪断的。
想清了缘由的儒士也是对自己的白痴极为懊丧,母妖张牙舞爪地要扑过来,
“仙人凌空应乘鹤。”现掐的一只虚鹤现形,驮着他离地三十尺处再也飞不高了。这倒不是儒士自己不会飞,而是这样做可以节约点灵气。
绞尽脑汁却再也没有干掉母妖方法的儒士准备逃遁了,先保命要紧。
李春宫却在此时给他传音:“我是剑修。”
这不知何人说的这句话让儒士的希望死灰复燃。
“配合我,把母妖架空,束起它的翅膀。”
“好!飞流直上三千尺!”
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水流涌出,力道之大,竟是将刚准备飞起的母妖都冲到了空中。
应声而动出现在母妖上方的李春宫,第一次全力拔出了藏在刀鞘里的青竹刀,一时间刀芒爆发出了极明亮的光芒,如天上的流星一般,直砍其腹部。
“争高直指,古木成峰!”
其下的一棵小树还再庆幸自己没被母妖压死,突然发现自己暴长一大节,比古木还古木,脆弱的树枝直接插进了母妖的躯干,接着直接变成了一座小山头,灵性溃散。
李春宫被儒士突然的一句话打乱了阵脚,原先就做的极好了,现在却来画蛇添足!砍是砍下去了,但是直砍断了母妖的一只足,与先前设想的拦腰截断完全不同。
而且,刀断了。他有些遗憾,这可是他来的路上看见一片竹林,随手削出来的一把刀,挺好用的。
那位儒士好像很是吃惊,天啊,剑修的剑都断了那还能干什么?
跑啊!
“此马若遂千里志,追风犹可到天涯。”这回的显形的马更为凝实,不用驱驰,与常马相比更为迅疾,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如风的地步——这就是文章用错的下场。
但是儒士可不管,能逃掉就行,也不管那个什么剑修了。
儒士的身影在浓雾之中再也不可见时,李春宫已经脚踩大地与雾妖对峙,看到儒士的反应,郁闷地想,那家伙就那么怕死吗,咋地原先就像个娘们,不,想起家里那位,不禁哆嗦了一下,是比娘们还矫情。
雾妖的复眼盯着他,发现他竟然哆嗦了一下,不由得兴奋地发出刺耳的鸣叫,原先对他有些忌惮,现在是直接蛮横地冲了过来。
这下可恁的是好?李春宫对比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就算把底牌掀出来还是不大,自己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杀死它,然后又得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