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边云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不想人提起这件事情,但我不提,可不代表我忘记了。”
张九挠了挠头道:“嘿嘿,忘了倒好,看您的好记性。您也不问问我,外面来人到底是谁?昆吾派那弟子还杵在门外等信儿呢。”
石边云脸色顿时一变,他侧头道:“你说,是谁?”
张九见主子神色郑重,忙回道:“昆吾弟子,名叫……李长生的,说是……奉了竹影谪仙之命……前来拜访。”随着他吐出的话语,他眼见着庄主的神情有些错愕,他每说几个字,都好像字字穿透空气,庄主比听他汇报任何事时都要听得仔细,听得清楚。
他心里暗道:看来庄主等的不是昆吾派。
话说完了,他见庄主还望着他,且神情中似乎有一些无奈。
半年来,张九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他直觉告诉他,庄主在等人,等一个很重要的人,现在看来,他等的人又绝非是昆吾派弟子。
于是张九的声音也由开始的兴奋变成了有些落寞,道:“庄主,我听您的吩咐。”
石边云有一搭没一搭道:“吩咐什么?”
张九道:“这些年张九跟着您,什么世面没见过?但我来一里庄这四十年,从来没有见过昆吾派的弟子,本以为您最近忧心忡忡,是在等待什么人,可如今从未登门的昆吾派弟子来访,您看起来也并不高兴……您若不想见此人,我便让他打道回府吧。”
石边云忙道:“不可。”顿了顿,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吩咐道:“让他进来。”
张九没有忙着去通传,他顿了顿,见庄主神情肃然,道:“庄主,张九跟了您四十年了,我只问您……危不危险?”
那么既然不是庄主要等的人,那便是个不速之客。昆吾派自来神秘莫测,十数年与一里庄没有走动,如今忽然造访,实乃令人寻味。
石边云听此一问,微微一笑,但不知为何,张九觉得这笑也带了七分苦意。只听他道:“张九,今日这人就是来解我烦忧的,快快请他进来。”
张九觉得是,但又觉得不是,可主子让他把人请进来,便只得去请吧,一个十六七的毛孩子,又能如何。他想着,便领命去了。
门外的少年还是如此恭恭敬敬,随着张九迈入门槛进了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