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能晚上到处闲逛啊！”他顺嘴提了一句。

要知道现在十一点多了，一个老太太出现在荒山野岭，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做，非要晚上出来？

再者，她的话十分可疑，东一嘴，西一嘴，目的很不清晰，张凡就算再笨也能感觉得到这老太婆不简单。

“你才闲逛呢！老太太我是去给城里的儿子带家里种的豆角吃！”老太婆一把放下竹筐，扭头冲着张凡怒嚎了一声。

“白天不行么，非要晚上，你儿子这么急着吃？”张凡倒也不怕她，心里不知哪来股莽劲儿，誓要问个清楚。

“他今晚上飞机去外地，我要等明个送去难不成给你吃？”老太婆越说越来劲，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张凡见她恶狠狠地冲自己走来，心里猛地一顿，随即也要站起来壮壮胆子。

“干什么？我要把你肉撕下来，给我儿子炖豆角吃！”老太婆邪魅一笑，张开大手露出血淋淋的十指。

“啊！！！”

“救命啊！大叔救命啊！”

见事情被拆穿，张凡便已知晓对方不是人，可心里猛地一慌，后背冒出凉气，两腿发软，扑腾一声瘫在椅子上。

突然，老太婆血糊糊的大脸撞到他的面前，他心里一横，索性死就死吧，闭紧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啊！！！”

只听砰的一声，张凡的脑袋像是被巴掌扇了一下，巨疼无比。

“你干什么？躺在这里鬼哭狼叫的！”

张凡睁开眼睛却看见司机大叔站在自己面前，头顶的一巴掌也正是对方打的。

“大叔？那鬼婆婆呢？”他扫了一遍又一遍四周，却不见要吃了自己的老太婆，只有司机极不耐烦地站着不动。

“什么婆婆，我还佛主姥爷呢！你小子上了车就在后面神神叨叨地，躺在这里杀猪一样狗叫，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你痔疮割了呢！”司机双手叉腰，气不打一出来，心想今天碰见个神经病。

“呃……”张凡尬起了嘴，一时很难接受，指着前面的座位，道：“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这里坐着一个老太婆，她还拿了一筐豆角！”

司机唉了口气，看了一眼座椅，又看了一眼张凡，又看了一眼座椅，还是看了一眼张凡。

这来回几眼的打量，张凡心里突然毛楞了几许，仿佛明白了对方在看傻子一般，认为他自己精神不正常。

“我说的是真的！大叔你要相信我！”他认真地说。

“好了！要坐你就坐，不坐就下去，别神叨地！”司机嚷了一嗓子，头也不回地走到驾驶座。

张凡麻木地呆在原地，明明有个老太婆，如今车上却只有司机他们两人，怀疑自己刚刚撞了邪，出现了幻觉。

“难道我真的撞见鬼了？看来大师说的是真的，这马上十二点了，再不回家小命要没了！”

看了眼手机，离十二点还有不到三十分钟，张凡倒吸口凉气，时间过得越快，他心里就越惶恐。

后背摊在靠椅上，两腿来回摇摆来减少内心深处的不安，看着车窗外夜色模糊的余影，他丝毫不觉得困。

时间匆匆地流逝，

三十分，二十分，十分……

这辆通往城郊的午夜巴士终于到了市里站台，汽车的鸣笛声滴滴作响，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映在月光下却也显得格外诡异。

“小子，你该下车了！”司机拐了个弯将车停在站台旁边。

“哦，好。”张凡应了一声，迟缓的脚挪蹭着地面，一步步走到后车门台阶下。

“我看你气色不好，应该多去洗洗海水澡，能除去你身上的晦气。”司机转身说道。

“大叔你也懂这些？”张凡惊讶地问道。

司机随口笑了笑：“小时候我爷爷总带着我去农村看风水，这些都不算什么。”

“原来……谢谢大叔，我会尝试一下你说的方法，再见了！”张凡匆匆下了车，不忘和司机告别。

“没事，病好了我们有机会再见！”

说着，司机开走了车，张凡冲着汽车的方向挥手道别。

“这大叔模样虽然挺凶狠的，可关心的话却让我心里暖暖的。”张凡缓缓松了一口气。

“嘿，你在和谁说话？”

突然，在他的耳边传来一阵声音，他扭头一看发现有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站在自己的左侧。

“司机啊，还能有谁？”张凡不解地回应说。

“哪有什么司机？你脑子秀逗了？”保安看着他手指的方向，却不见任何车和人。

张凡也回过身看向刚刚汽车开过的位置，此时竟然黑乎乎一片，连个尾灯都看不见。

“奇怪，我刚才明明坐着七路巴士回来的，怎么这么快不见了？”他疑惑地问道。

“七路？你胡说什么？那趟末班车到了晚上九点就停运了，你难不成坐鬼车回来的？”保安斜了他一眼，没成想大晚上碰见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