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了。

“怎么那么大火气啊，人死为大，老二你还是这个脾气。”

一个干瘦的老头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人搀扶着，出现在门口。

林巢抬起头猛的回头，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老头，似曾相识的一张脸，那个曾经跳海的人，出现在面前了。

“刘济民？”林巢看了看老人旁边的小青年，赫然是前段时间和自己切磋刀法，分割金枪鱼的，炮弹刀青年，再对比一下两个人的眉间，哑然失笑。

“林巢，好久不见，我可想念你目鱼筒骨汤，我听我外孙建中说你，后来开了间炖罐店，现在还开着么？”

刘济民不住的点着头，想来站的久了，坐在拉过来的一把椅子上面。

“咳咳咳，一把骨头了，没几天活头了，没想到最后得偿所愿！真好真好！”

林巢看着不住咳嗽不止，但笑意难掩的刘济民，想到之前老六阿泰一系列的问题，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再看看躺在床上死了的人和墙角口水直流，像一条丧家之犬的林泰生，不禁笑出声。

“哈哈哈，好算计，好算计！”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刘济民猛的提高音量，恶狠狠的盯着床上的人，咬牙切齿的挤出字，甩头对着林巢呵呵直笑。

“你以为林家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么？要不然，我怎么能顺利下飞机，走进这间病房。”

林巢沉默不语，心中不禁感慨，还是熬炖罐简单，人心太复杂。

刘济民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热情的打着招呼“你就是程星吧，谢谢你前几年，那么照顾我们家阿华和我大哥，还有刘明。”

程星低着头摸着肚子“应该的，小明阿华和刘爷爷，也对我很好，相互关照而已。”

刘济民满脸心疼的看着程星的模样，想着自己那个侄子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真是好孩子，端庄贤惠，可惜我们家阿华没有这个福气，我还有一些能力，可以做主帮你把孩子，把这个孽缘断了。”

程星感受到老人眼中的怜惜，心中一抽，收下好意，摇头拒绝“没事的，刘二爷，我自己可以的。”

“好孩子，我这几天都在文和，我要把我大哥墓迁回老家。老二，我大哥的骨灰你们埋哪了？那个假墓我看过了，里面就是一些石灰和猪骨头。”

“啊，这我真不知道！”林巢悚然而立，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一样。

“呵呵，别推到死人身上，我等你消息。”刘济民点了点床上的尸体，对着旁边的外孙示意一下。

林建中心神意会，快步走到床上，摸了摸钱叔的脉搏，然后看了看对方死不瞑目的眼睛，又摸了摸腋下会阴，点了点头。

刘济民深吸一口气，满脸通红，过了良久，徐徐吐出来，血色褪尽，苍白的吓人，眼神冰冷，似不通人情。

“扎一刀，小心无大错。”

林建中抽出一把外科手术刀，从下肋，对着钱叔的心脏一刺，接着旋转搅动，猛的抽出，一股热血蹭的窜了出来，钱叔难以闭合双眼，慢慢的失去支撑，一点点的向下耷拉，遮住瞳孔。

刘济民看着这一幕，松了一口气，快速吸了几口，咳嗽不断，眼神复杂，良久才平复心情。

“好！建中，走吧，去看看你说的刘明，给他带个好消息！”

刘济民撑着林建中的肩膀，临出了门，脚步停住，似有所感

“老二，下次见面，估计就在地下了，别忘了我们两兄弟啊。”

冷风又窜进房间，厚厚的窗帘遮盖着阳光，一点阳光洒病床上，似乎才带来半点暖意。

一声长长的吐气声响起，病房里，三人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