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这个六旬文书读账读的清楚,分了几个账,税是怎么收的,是何年月收,从谁人手中收,收了多少……详细繁长。
越听到后面公孙衍脸色越沉,平州文书说的直白,不做掩饰。兴元初年亚国是改过税制,分期而收,银钱物品可互换。在当时起过减少重收加收的作用,多年之后农时气候变化等导致税收到期拖欠。反复几年税收又乱了,皇帝又迟不拟旨改制。
“辛苦大人。”平州文书说了半柱香,后来的文书战战兢兢的东拉西扯也每人都讲了半柱香。亚国十州,一个时辰过后账也就读完了。
“本皇子只是奉命,各位大人也都是长延的长辈。多言是不好的,各位大人还有附言吗?”公孙衍不急不缓的说着,下首的人心跳都随着公孙衍的话跳动。
“二皇子,天色暗了,不如过后再议?”王照祥出声打扰堂中的安静,公孙衍明白他们沉默是不信自己真能做出什么动静。
“就依王大人所言,众位都辛苦了。”合州文书纷纷言别,抬手喝了杯茶。有青苔山茶的味道道。
“这是王龙夏日的时候去风州带来的,不知二皇子是否还喜欢。”青苔山茶是尤凭带头种的,种植不多,一直只在风州有售。
“我也太久没喝了。”王照祥看公孙衍现在说话都自带威严了,非常感慨。
是尤凭成就的公孙衍,还是公孙衍成就的尤凭,说不清楚。
“二皇子慢慢来,积年弊病难以治愈。亚国衰颓外因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内因啊!”就如平州两月息战,端王不顾国令入主平州。但自古不患外敌而患内乱。
“还是王大人看的清楚。”王照祥顺着自己的一点胡须。
“怎么说?”王照祥得意,年老一些还是有用的,年轻难免思虑冲动。
“都说尤家为政第一,做宰第二。尤老爷做宰半生,没有助得当今为政以德以礼。所以尤凭回来了,二皇子明白否?”不得不说尤老爷间接放权给尤凭让他轻松不少。
尤凭思想不中庸不偏激,他追求正确二字。苦难年代易改革有一定道理,尤凭是生逢其时。
“我想麻烦王大人,在税收一事上。”财税之事,牵动最多。
必须得有一个有资历的人出面,否则难以达成。有时候百姓看的不是你有没有能力,而是你年纪够不够。
“二皇子,老夫全力而为。”公孙衍亲自来,并不是亲自来变制的。只是来表示出天家的态度,着手还是王照祥这样的人着手。
当初谁不是一腔热血来秋考,都盼为国为民为天下。
“长延在这里先替百姓谢过王大人。”公孙衍的认知大多来自上层,还未能走进乡野。
但亚国地方每年上报的下贫百姓是渐年增长的。成或不成,看人也看天,王照祥肯接就值得公孙衍这一拜。
“我儿都身在阳州了,老夫也是为自己。”常说子从父命,王照祥对王龙真的多有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