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拆我家木材?”
范贤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他怎么也想不到张俷会把自己拉到角落里说出这种话来。
张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警惕地看了看他身后的将领们,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道:“你不当这个表率,难道还想让别人去当这个冤大头吗?你能不能有点儿大局观啊!”
范贤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微颤抖着,轻声嘟囔道:“那到底需要多少啊?总不会要拆掉整座房子吧!我奶奶可是把这个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张俷显然没有预料到范贤会有如此反应,但一想到范贤自幼与祖母相依为命,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理解和同情。
“你放心吧!我会先安排他们去取用伙房里的木材,尽量不去动老太太心爱的院子。可如今倭寇肆虐,形势紧迫,拆房取材已是无法避免之事。身为将领,你必须起到表率作用才行啊!”张俷无奈地叹息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坚绝。
倭寇若是当真将儋州一举攻下,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整个城池必将沦陷于敌手,城中的财富细软亦会尽数落入敌人囊中。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与其惋惜那些身外之物,何不倾尽全力一搏?
待到日后重振旗鼓,失去的一切皆能再度重建!
张俷......此次实在承蒙相助,感激不尽啊。
范贤凝视着张俷,诚挚地道谢。
何须言谢,不过嘛,如果你执意要表达谢意,不妨帮我牵线搭桥,成全我与令妹范若若之事。
张俷念头一转,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范贤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僵硬,他无奈地揉捏着眉心,叹气道:你与海棠朵朵已然那般亲密无间,如今竟敢又对若若心生觊觎。
张俷脸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心中暗自懊恼不已。他意识到让范贤替自己求情无疑是一步糟糕透顶的棋路,于是立刻打消了这个过于天真的念头。
张兄,你觉得儋州还能够坚守多长时间呢?
范贤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情绪。
张俷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对范贤这种直来直去、丝毫不懂委婉的说话方式感到颇为无语。
谁能说得准他们究竟还能守住儋州多久呢?
也许再过十几天,也许明天城墙就会被敌人攻破。
未来充满了太多变数和未知因素,没有人可以确切地预测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范贤的视线落在张俷身后背负着的东西,眼中闪烁着好奇:张兄,我以前倒没注意到你也带着长枪呢?这是一把什么样的枪啊?可否让我瞧一瞧?
张俷轻咳两声,脸露出一丝羞涩之意,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端放在前方,轻声说道:“想必你应该有所耳闻,就是汤姆逊冲锋枪。”
“嗯??汤姆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打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