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要在外头住上四日,萧北棠待到第二日就有些耐不住性子,觉得无趣。
但她还是等到第三日才回去,怎么能叫宋清浅看扁了!
她回来的时候,宋清浅正坐在院子沐浴日光,看着书。
萧北棠从院子穿过,看也不看她。
她的动作太刻意了,她往日走路可没那么大动静,生怕旁人不晓得她回来了,宋清浅笑了一声合上书往她屋里去。
萧北棠听到她的脚步声暗喜,又装作冷漠,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品着。
“殿下这几日玩的可还尽兴?”
“十分尽兴。”她面上仍然冷漠。
尽兴个鬼呀,她心不在焉,什么也提不起兴趣,若不是怕被宋清浅笑话,也不必又待那一日,玲珑也不知怎么回事,弹得曲也不合她心意。
宋清浅一笑:“如此便好。”
“有事?”萧北棠淡淡问。
宋清浅眼底为何透着疲惫?难道还未好全吗?风寒怎得这般难愈?萧北棠暗暗瞧她。
“殿下可是生气了?”宋清浅问。
“没有。”她毫不犹豫。
“那为何前几日殿下态度冷漠,像是在怄气?”她走过去坐了下来。
“没有怄气。”她不承认。
宋清浅忖了忖道:“殿下,我们谈谈?”
萧北棠抬眼看她,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一些深意,一言不发。
“殿下是因为输了马球而不快?还是因为不想答应三年之约?”
萧北棠不答。
宋清浅追问:“殿下为何不答?”
萧北棠皱眉看着她,语气终于有了起伏,她不悦道:“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宋清浅动了动身子,极正色道:“殿下请讲。”
萧北棠一改往常的散漫,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一般,耿直问:“为何你一定要我答应三年之约?”
宋清浅默了默,既然没打算瞒着她,不如和盘托出。
她看着她,问:“殿下,您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吗?”
萧北棠觉得可笑,她反问:“你是说肩负苍生,身系百姓?这个担子?”
宋清浅蹙着眉,语气如此轻浮,天下苍生,江山社稷在她眼中难道这般不堪吗。
萧北棠收起笑意,转而面色冰冷,语气犹如利刀:“若你想同我说什么苍生百姓,天下大义,我劝你省省力吧。”
“可这本就是殿下逃不掉责任。”宋清浅的语气比她还利。
“所以呢?”萧北棠冷冷看着她。“你没有回答我,与你的三年之约,有什么关系?”
宋清浅语重心长道:“殿下,三年,我会倾囊相授。我不指望你有拓土之能,只求你有守成之耐。如此应当不算难。”
“然后呢?”萧北棠不屑一顾问。
“什么然后?”宋清浅不解。
“你呢?你做这些是为了宋家还是为了自己?”
“就当是为了我自己吧。”宋清浅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萧北棠有时候像个很通透的大人,有时候又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她摸不透。
萧北棠轻嗤:“为了你自己能做一代贤后青史留名?还是哺育下一代英明的君王?可若你没这个本事呢?”
宋清浅避而不答她前两个问题,笃定道:“那便三年再三年……我相信殿下定能如天下人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