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出来透透气,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连空气都是死的。”
顾盼盼转头看着杜红颜道:“师父,我睡了多久了?”
“为师也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了,只知道今天是中秋节。”
一听今天是中秋节,孩子心性的顾盼盼忙从摇椅上跳了下来,差点摔倒,接着便开心地问道:“那今天能出去玩吗?”
“能,当然能,吃完晚饭就出去。”
顾盼盼高兴的跳起,孩童心性展露无遗。他抬头看着太阳,现在正当午。
须臾阁内,一道一僧自那日进来以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一直住在二层楼的雅室。整日就是吃吃喝喝、听歌观舞,偶尔站在雅室窗前、二楼大厅欣赏钟情河景。
此刻,一道一僧的身影出现在二楼大厅,自有常大妹伴随左右,方便伺候。
“每日的三餐,是爱也是恨,是缘也是劫,是毒也是药。”朝着雕栏处走去的道帽和尚边走边说道。
在旁听候差遣的常大妹噗嗤一笑,然后赶忙以手掩嘴。
黯然道长见状,开口问道:“不知常姑娘因何发笑?”
“吃饭就是为了饿不死,就是拉屎放屁的事~~竟被高僧讲出了玄之又玄的大道理。”
“所以呢?”黯然道长继续问道。
“所以本姑娘觉得高僧就是高,高到看不清,高到听不明,已远离尘世了。”
“所以呢?”已走到雕栏处的黯然道长继续发问。
“所以本姑娘一笑自己的无知,二笑佛法的高深,三笑众生的愚昧。”
雕栏处,依栏而望的一道一僧一门童看着正午的钟情河。远处的河面之上,几艘画船就像是粼粼波光之上的浮萍,更像是心潮中泛起的滞念,停在原处的思念,与爱相关的一切念头像是黑石,像是浮萍,固执地停滞在原地,或看似浪迹天涯的固步自封;近处的钟情河畔,杨柳青青的景象不复存在,青黄相间的垂柳在秋风的搀扶下,似乎已是黄昏之黄的暮秋,萧瑟中带着杀气。
桂花香气随着中秋的一缕风飘进了须臾阁的二楼。
闻着桂花香的雕栏处的三人,想到了什么呢?
是少年手中的桂花酒;是孤光之下的倩影;还是忘川河畔、奈何桥边的一株双生彼岸花。
黯然道长转头凝视着常大妹,再次开口问道:“你是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