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羽毛是对变化很敏感的宠物,极易缺乏安全感,在不熟悉的地方会表现得激动且警惕。我们可以把它带去密林,然后观察它的反应。”罗宾回答,“如果咔咔羽毛反应平静,说明约克在说谎;反之则有两种情况,一是约克确实没有去过魔法密林,二是他去了,但把咔咔羽毛留着了家里。”
“那我们要怎么分辨属于哪种情况呢?”桑丘问。
“很简单,只要询问约克的邻居,前段时间有无听到他的家中出现噪音即可。”罗宾举着烟斗,胸有成竹道,“从大剧院到魔法密林、再到跳跳集市起码要2小时,如果约克下班后没像往常一样回家,咔咔羽毛一定会因为这个突然的变化而焦躁不安,出现大声尖叫、撞击墙壁等应激行为。”
“原来如此!”桑丘对罗宾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事简单,我去办吧。”兰斯洛是个坐不住的性格,主动领了任务。
“那就拜托团长先生了。”罗宾点点头。
兰斯洛团长对约克说:“走吧。”约克不情不愿地起身,跟着兰斯洛往剧院外走。
罗宾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让桑丘把第二位可疑员工叫了过来。
卡加,男,46岁,临时道具助手,之前曾是拉布朗矿山的矿工,后来由于工伤,无法继续从事重体力劳作,便闲居家中,靠抚恤金维持生计,偶尔出来找些简单的临时工补贴家用。他的不在场证明相对完整,只有第一周的周二、周三和周四存在空白,且在提及油漆话题时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罗宾凭借着侦探的直觉(以及强迫症)把他从百号人里拎了出来,准备跟他多聊几句。
“你好,卡加先生。”罗宾微笑望着对面局促不安的中年男人,气定神闲端起茶杯,喝了口空气。桑丘眼尖,赶紧把自己那杯倒了一半给他。
“你…你好,侦探先生。”卡加紧张地说,“刚才我已经把我所有情况都跟您说了,您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别紧张,放松。”罗宾继续保持着微笑,“侦探的排查工作就是这样,有时候需要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实乏味,但你总能在重复中发现新情况——你能把两周前的情况再说一遍吗?”
“好、好吧。”卡加坐直了身子,“周一晚上,我去精品服装店取前几天送去修补的衣服,店长先生和他的女儿可以证明,之后,我就回家了,没有再出门;周二和周三晚上我都是直接在家里呆着,周四晚上我下楼丢了垃圾,楼下拐角便利店的店员可以证明,周五——”
“半个小时前,你说的是你周三下楼丢了垃圾。”罗宾适时打断他,“所以你两天都下楼丢了垃圾?”
“啊,对,我那两天都下楼丢了垃圾。”卡加额角开始冒汗。
“都有目击者吗?”罗宾问。
“对,啊不,不,不对。”
“到底对还是不对?”桑丘在旁边顺手加了把火。他觉得这家伙段位太低了,连他都能看出问题。
“不对,应该是周三有目击者,周四没有,对不起啊,侦探先生,我记错了。”卡加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你那两天都干了什么?为什么垃圾满得那么快?”
“那、那天家里来了客人,所以垃圾就多了一些……”卡加眼神越来越飘忽,说话也越来越没底气了。
罗宾叹了口气:“卡加先生,您的证词有很大问题,既然周三有人来做客,为何你不直接让客人做你的不在场证人,反而提一个可能对你压根没印象的便利店员工?”
“啊,是我记错了,客人是上个月来的——”
“——如果那天并没有客人来,换句话说,你每天都需要扔垃圾,那你周一和周二为什么没提到这件事?周一就算了,周二可是急需一个不在场证明啊,虽然这个证明可能也没什么说服力。”
卡加支支吾吾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在罗宾的步步紧逼下,他的心理防线近乎崩溃。他低着头,双手掩面,痛苦不语。
“卡加先生,我开诚布公跟您说吧,我们正在调查的是魔法学院学生失踪案,而凭您的心理素质完全不足以进行这种级别的犯罪,但您肯定做了什么亏心事,对吗?”
“我说,我说,你们别怀疑我……”卡加看起来似乎彻底脱力,他虚弱地说,“我之前曾是个矿工,对矿物成分很敏感,在大剧院担任临时道具助手时,我发现大剧院购买的黄色油漆内混有一种挺珍贵的矿物,只要稍微处理一下,就能把它提取出来,赚点儿钱。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在第一周周二偷了两桶黄色油漆带回家,花了两天时间把矿物提炼出来,拿去卖掉了。所以……所以周三和周四那两天的垃圾额外多。”
“只有两桶黄色油漆吗?”罗宾示意桑丘把这个情况记录一下。
“对,我也不敢在工作间偷,怕被人发现,周三那天,我发现地下室的门开着,就溜进去,把里面剩下的两桶黄色油漆拿走了……然后用自己买的便宜黄油漆作为代替。”卡加再也不敢在这位年轻人面前说一句谎了。
“我会把这个情况和经理反映的,具体如何处理由他定夺,您觉得如何?”罗宾和他商量。
“我的想法有什么意义呢?他一定会把我开除的……”卡加痛苦地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