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水镇和外界交涉的虽不多,但大家伙一直勤勤恳恳,诚善待人,也不知老天爷是不喜欢我们哪一点,竟然会出现这等荒唐之事……”说话的是庄主,瘦骨嶙峋,眼周发青,看起来似是被折磨了很久,几乎说一句话就要叹一口气。
“也就是一月前,我们这来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说桃水镇上空乌云密布,近期恐有灭顶劫数,有条有理有据……那道士身手也是不凡,不过掐指一算,便能得知隐晦私密之事,能得他指点者,不出一日,必有大运。有遇盗窃者,只要说出所失何物,他非但能把东西找回,还可以把盗窃之人揪出来,可谓是神之又神,几日便得镇民追捧,供菩萨拜祖宗似的伺候着……”
“可惜好景不长,也就一月不到,这道士一日忽然暴毙身亡。七窍流血不说,全身软绵绵的,身子干瘪,上前一摸,才发现根本无骨,只剩一副皮囊,这怎么看也是死人模样。他来桃水镇时身上带了不少物什,镇民们知道他神通极大,没有从他身上得利的,便……便将他的东西一抢而空……”
庄主说到这里,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但事已至此,他也顾不得脸面,顿了会继续道:“道士死后的第二日,桃水镇便开始发生各种诡异的事。刚开始是每天都会有一家子里有人暴毙,死相和那道士相同,镇民心中惶恐,但且当做巧合。可不然,也就过了两日,几乎每隔几个时辰就会有人脱囊死去,一时间人心惶惶,镇民纷纷怀疑是死后的道士作祟,便将从他身边抢回来的东西扔了出去,连一开始被好生安葬的尸体也被挖出,丢到桃水镇后山的荒芜之地。本以为这般便可以消灾,哪想死人不减反增,镇民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到了神灵,便回过山头去寻那道士的尸体,可想也知,哪里能见到半点的影子?”
“……找不到尸体,我们也不能就这般束手待着,便齐心在后山建了座墓碑,整日整夜派人人上去跪拜侍奉,近几日才稍稍平息下来。我等这才有机会和时间,派人前去向阑珊和云渺求救啊……”
庄主说的很是动情,庄主夫人也在一旁哭的声泪俱下,“咕咚”一声跪倒在顾浅面前,带着哭调道:“顾家主,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死了倒没什么,可镇上还有很多年轻人,包括我的女儿,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不能早早结束!没有看出那道士身上的邪气,还给人留下好生伺候,我们刘阳庄有很大的责任,还请……还请顾家主出手相救,救救我们这桃水镇吧,老妇人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顾浅见状忙起身,抬手去扶庄主夫人的身子,道:“夫人快快请起,桃水镇有难,阑珊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庄主夫人听了身子一顿,颈脖转了一圈,神情有些怀疑,抬头咧嘴问:“当真?”
一直眯着眼睛佯装神游的易清狂半抬了抬眼眸,被动听完这一系列感人肺腑的话后,侧首扫了眼那方相互搀扶的两人。
他放在身旁桌上的手指轻敲了敲桌面,不知为何,只觉心中有些堵,总感觉哪里不顺。
“……有异。”
易清狂盯着庄主夫人有些别扭的五官,心中叫道:不好!握着风灵的手一紧,几乎要冲过去,可敛眉一想,左右他恨顾浅到如此地步却不能杀他,但不代表他不能看着他被别人杀。
想到此,他松了松手腕,半起的身子又靠回椅面。
方才他身上的杀气过浓,惹得顾浅不由得回首看他。不过侧首的时间,那在他面前低首唆泣的庄主夫人忽然睁大双眼,一派狰狞,露出不属于正常人类的獠牙,昂首就往顾浅裸露出来的颈脖咬去。易清狂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既不出手也不出声提醒,庄主还在一边低头抹眼泪没有看见,他两人的女儿则已经瞪大眼睛,被吓的头一晕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