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姑面皮一滞,刚想反驳,冷芸继续说道,“你说这如果传出去,那些个御史少不了参咱恭顺侯府藐视天家,这如果龙颜大怒,再降点罪……我反倒是已然嫁入了胶东王府,便是胶东王府的人了,受点牵累顶多不被胶东王待见罢了,可咱侯府的日子,便难过了,你说到时嫡夫人这满腹的怒气该向谁发呢?”
房中再一回安谧下,孙姑姑再一回仔细的端详了冷芸一通,若非她自凝视着冷芸长大,这样子便是化变成灰也认的的,她真真要怀疑脸前的二姐是遭人掉了包!那看见她便像耗子见了猫似的的废物,怎如换了个人似的?
孙姑姑干咳了声,终归是有了一点恭顺,“二姐,今儿并非钦天监为你跟胶东王殿下选定的大日子,而是……胶东王殿下这几日又不大好了,嫡夫人昨晚入宫向皇贵妃娘娘请了一道旨意,把你抬入胶东王府为殿下冲喜,待胶东王殿下大好了,再正式迎娶你做胶东王妃!”
说到末了,孙姑姑的口吻中带了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宫中的太医都说胶东王这回是要撑不下去了,你这扫把星也想做胶东王妃?也的看自个儿有没那命呀!
“送我去冲喜么?”冷芸昨晚便已然晓的了汪氏母女人计划,此是怕自个儿死啦,自己与胶东王的姻约会落在冷芙的身上。说起来,自己与胶东王桓彻的姻约,乃是起先先帝在时,就定下的。因此就算是当今皇上,亦不可以轻巧的废黜了这份姻约。
与皇家联姻,并且姻约还是先帝亲手定下的,这原本是冷家天大的光荣,可当今皇上将联姻的对象落在皇四子桓彻身体上时,这份光荣就变为一个笑话。
桓彻,在当今皇上十个儿子中,是最为特殊的一个。
说他特殊,是由于他并非出生在宫中。
他是当年皇帝皇上还是皇子时,带兵平息寒彻之乱凯旋归朝,带回的孩子。寒彻国在大燕北边,后来这孩子被赐予了个“彻”字为名。
谁亦不晓的桓彻的生母是谁,德兴帝也从未提及过桓彻的生世。他仅是禀明明先帝,此是自个儿的骨血,先帝念在他征战三年终归平息寒彻之乱,劳苦功高,便没深究,赞同将桓彻上了天家玉牒,默认了他皇家血脉的身份。
可这身份终归是非常窘迫,乃至有人恶意的臆测,桓彻的生母可能是个卑贱的军妓……
如果单单是如此,冷家也认了,桓彻好赖亦是个藩王,并且还是最早被册封的藩王,足见德兴帝还是非常看重这儿子的。可这胶东王殿下却是个病秧子,听说五岁时曾经中过一回毒,差点殒命,被救回来往后,也变为一个废人,经年卧床不说,还有传闻说他痴蠢不堪,压根活不过0岁。
这般多年来,胶东王几近从未在人众的目光中出现过,乃至连德兴帝大寿,满朝勋贵也未能一睹胶东王庐山真颜,这便更坐实了那些个传闻。
如此的联姻,于冷家来说,有啥意义呢?
长安城中有适龄女儿的勋贵们,开始对冷家充满了艳羡,如今却又非常庆幸了,谁乐意将女儿嫁与一个即要死了的人,让女儿守一生寡呢?
“二姐,让婢女们给你更衣罢,再晚便要误了吉时了!”孙姑姑冲着背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即刻便有人端着一件正正红色吉服走过,预备强行给冷芸换衣裳。
“站住!”冷芸轻咤一声,那俩丫头不禁便停下了步伐,不敢向前,回首望向孙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