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菲脑海中无缘无故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稚嫩的声音,他们是谁无从得知,总之在他们的最后一声叨扰声中,何菲醒了过来。
“喂,你没事吧?”
“……”何菲虚弱的向声音源头望去,原来是乌百桓蹲坐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喂椰汁,原来那个平移的人是……溜滑板的她……
“这里是……”何菲艰难的半撑起身子,映入他眼帘的有三个抽着香烟的背影,他们靠在椰子树下,甚是悠闲……而在他们前方有一块洁净的墓碑……无名无姓,碑前还有未燃尽的三根香烟在冒着点点火光……
“这里是校长的墓地。”乌百桓屈下身子靠坐在何菲身旁平静的解释道。
“他果然已经死了吗?”何菲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有点敢相信。
“是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了……”这句话乌百桓语气明显带着忧伤的韵味。
“他活了多久?”何菲已经知晓这里的科技超于平常的社会水平,那么可以延长寿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49年吧……”
“嗯?他怎么死的?”何菲有点震惊。
这时前方传来一声年迈的声音:“小伙子,有些事不要多问,慢慢你就晓得了。”
何菲遁声望去,是这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他没有回头,何菲这才发现他们三个人头上都戴着一顶八角帽,一顶灰色与两顶黑色,而说话的是戴着黑色的帽子其中的一人。
“他们是谁?”何菲转头向乌百桓询问,可得到的是另一人的谩骂。
“你个小崽娃,能不能安静点?再多些屁话,把你嘴缝到!”
“……”何菲吓了一跳,说话的正是那个,银白发的人。
“不跟你们说了吗?他是我朋友,不要这样对他!”这时候乌百桓仗义执言,让何菲心里生起一阵感激。
“焯蛋!”银白发的人用力的甩手丢掉吸完的烟头又立刻重新点燃了一根。
“哦吼吼……被屌了吧,人家女娃儿护短,我们这三班老头可没有捏样的福气。”那黑色帽子的人,用肩膀碰了碰银白发人的肩,打趣的笑着。
“行了,他可不希望别人在他的墓前争吵。”乌百桓用吩咐的语气向眼前的两个人说着。
这时那个灰帽子的人扯开话题:“何菲,还记得我吗?乌百桓在你没来前还提到过你,我们都想见见你,她刚想去找你,没想到你就倒在沙滩上。”
灰帽子的男人只是侧着脸说话,不过何菲也认得出来,这人是八角烧烤的八角叔。
“八角叔?”何菲感到意外,不过何菲也反应过来,就是他们三人都戴着那八角帽,自己早该想到他们有一腿,不,是一伙的。
“嘿嘿,小伙子记性挺好,旁边这个三班老头你叫他雷爷,另一个叫斗爷。”八角叔边夸边介绍着。
何菲也知趣:“雷爷斗爷好!”
“妈哩……”斗爷不知为什么身体抖了一下,如果何菲不面对他很难发现他哂笑,他笑的原因也很简单,何菲太知趣了。
“你过来!”斗爷命令着何菲。
何菲看了眼乌百桓,见她面无表情的望着那块墓碑出神,也就没有再询问,便起身走了过去。
“坐。”斗爷拍了拍身旁的沙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命令对何菲来说并不讨厌,反而有一种和蔼的感觉。
这时雷爷也慢慢的挪到了何菲身边,两个老烟枪的二手烟把何菲呛的不知东南西北。
“小伙子,来不来一根嘛。”雷爷老道的递了一根烟给何菲,何菲连忙推辞……
雷爷悻悻的收回了手嘴中却还不停念叨着:“咦~小伙子你不行啊,当年校长的第一根烟还是我给他抽的咧。”
“什么?校长抽烟啊?”
见何菲如此惊讶,雷爷顺水推舟:“想不想晓得为什么他抽烟嘛,来,抽一根就告你。”雷爷又将收回的烟递了出去。
“……”何菲很想知道,但这烟……
“不了,不了。”何菲连连摆手赔着笑。
当他想回头看乌百桓寻找援助时,自己的头突然被一只手掌掌住了。
只见斗爷像玩弄动物般用手箍紧了何菲的头,可他却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也不解释什么,只是自顾的叼着烟。
“你干什么?”何菲略有点生气。
“哎,小伙子,你跟她玩那么久,不晓得她什么脾气啊?”雷爷用肩膀碰了碰何菲。
“脾气?什么脾……”想到这,何菲突然明白过来,乌百桓穿的是裙子,自己还依稀记得醒的时候,还看到了一点点白色痕迹……
“……谢谢斗爷……”
“谢就不用了,一包烟就行。”
“……一定,一定。”
“小伙子想不想学学招式,以后制制她?”雷爷迷一般的笑道。
“啥?”何菲听的云里雾里。
“喂,老流氓,不要教小流氓坏东西啊。”乌百桓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让雷爷大吃一惊。
“我滴个乖乖,这么小声都听的到。”
“……老……老流氓?”何菲有点后悔来到这里了。
“小伙子你不懂,关系好就这样叫,像以前校长也喊我老流氓,我也喊他小流氓。”
“……真……真的吗……”何菲突然对心中的那个校长好感度跌到了零。
“我唬你干啥子……就是后来……没再捏样叫过……”雷爷突然惆怅起来,让何菲有点不适。
“那,校长流氓在哪?”何菲好奇的问。
“我教他招式之后,他的每个女朋友都叫他流氓。”
雷爷缓缓的抽起了烟,嘴角挂着笑,眼中满是那过往的回忆。
“…”何菲心情顿时跌倒谷底,后悔自己的多嘴。
“不过其实这些都是表象,我也是后来他说了才晓得。”雷爷本就浑浊的眼迷离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让何菲看起来很揪心。
“都过去喽,清明给他上三根烟够讲究喽。”八角叔这般说着。
何菲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光洁的石碑上:“为什么要把他埋在这儿?”
“他说海底风,看不见,摸不着,只有自己去了才晓得。”雷爷这一次没有打黄腔,像是转述着校长的话。
“海……海底风?”何菲倒是从没听过这样的风。
“他的一生不就是这海底风,其实海底哪里有什么风,只是他想成为海底风而已,编个破词罢了。”斗爷略带一点咒骂的语气说道。
“看不见……摸不着……找到他时,又成为了他,校……校长还挻浪漫……”这让何菲保留了一点点好感。
“对喽,小伙子,想不想晓得校长是怎么和女人分手的喽。”雷爷询问着。
“分手……不就是……约定不再见了嘛?”何菲理所应当的说着。
“来来,我告诉你。”雷爷勾了勾手让何菲贴近,随后在何菲耳边讲了一段话。
“厉害厉害,撩妹有一手!”何菲听完后,眼中不由露出赞许的目光。
“唉,是吧,所以说有些事小伙子说出来你不相信,慢慢的你就会懂喽。”雷爷自顾自说着,目光一直注视着远方,也许也是在向他说着。
何菲陪着这三个人一直坐到下午,陪他们聊着这个已经死去的故人,而乌百桓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浪花一次又一次,拍打着碑墓。
风吹着海浪来,海浪又自顾的离去,反反复复来来往往,在那岸边有一块不知名的光洁的石碑,每月被覆盖,每月又会出现,人们不知道他到底是否原本在岸上或是原本在海里,只知道他出现的时候存在,存在的时候偶尔不出现罢了。
正当三人聊的正欢时,一阵撕裂的鸣叫传来,何菲,从某些纪录片上听到过,这,是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