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平狐疑地看了一眼刘凡，与其握了握手：“刘队好。”

刘凡很是客气地说：“李局长，马少华是我放出来的，你不会怪我吧？”

李维平看了一眼卢建春，不知道刘凡说这话的意思，但他感觉到，刘凡这个人不简单，肯定有手段。既然是卢建春带来的，也没有向刘凡隐瞒自己的身份，那说明刘凡肯定是卢建春的人，可他听到的都是说刘凡是徐磊提拔的，是徐磊的铁杆，今天出现在这里，有故事了。

刘凡接着说：“我之所以放马少华，一是接到了徐磊的指令，二是为了麻痹徐磊以便最后掌握主动权，马少华身上的事情不少，给李局栽赃陷害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件小事而已，为了获得更多的证据，我来个欲擒故纵。可能你在外听说了，我是徐磊的人，现在我告诉你，那都是假象，我当上刑警队长其实也不是徐磊提拔的，是省厅通过市委组织部的人安排的，只不过徐磊当时为了听上级的，在党组会上主动提出来的，平时我也故意表现的很听徐磊的，所以都认为我是徐磊的人，我也就将计就计，让大家都这么认为。其实省厅也对祥陵县这几年扫黑除恶很不满意，也知道了徐磊是保护伞，但碍于徐磊是市管干部，省里不能直接调整或任免，我是两年前省厅派下来摸底的，省厅通过市委组织部的关系把我安排到祥陵县局的，这个徐磊并不知道，他还以为我在市里有熟人呢。这两年，我掌握徐磊的事情不少。但不到时候，我不能暴露。我知道李局的身份是保密的，也就是今天我这么叫你，在外，我会和他们一样叫你李记者。”

李维平明白了。

李维平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这几天，我们想办法把徐磊拿下，卢政委，我让你暗中侦查的王宝珠那些犯罪行为都有进展了吧？”

卢建春说：“我都捋清了，王宝珠涉及的大案有十二件，经济案件二十件，一般刑事案件五十多件，可谓是罪大恶极。证据还在暗中收取，但由于徐磊在护着，工作进展很慢。如果徐磊被抓了，这一切就可以大张旗鼓地进行了。”

李维平说：“徐磊被双规，仅凭我手中的证据，就足够了，但我还不想以双规的名义拿下他。一是因为徐磊是市管干部，双规必须有市纪委来做，可我听说市纪委书记和徐磊关系非同一般，直接举报不行，容易被大事化小，甚至证据提交后会被灭失，二是徐磊涉及的问题不仅是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还与潘志怀、王秀贞结成利益团伙，涉案可能巨大，也需要挖一下，三是祥陵县这个最大的利益集团有与境外势力接触的迹象，我需要找证据。知道昨天我为什么刚一发现那几个官二代富二代集资诈骗的事情就着急让上级动手吧？不只是为了杜绝资金被转移，这里面也牵涉到徐磊，王宝珠罪大恶极，但犯案都在祥陵县，徐磊会采取任何手段保护他，正好集资诈骗案子的涉案公司在省城，这就给异地审理关押王宝珠有了理由，只要王宝珠一抓，徐磊肯定坐不住，蹄爪就该露出来了。这样的话，掌握了徐磊多方面的问题，特别是涉及刑事案件的时候，市纪委插不上手了，待徐磊成了阶下囚，我们再把他涉及的其它问题都一并提起，顺理成章，没人再敢去保他。”

卢建春说：“好，李记者，我们都听你的，你的计划是什么？”

李维平说：“第一步，我要先来个敲山震虎、打草惊蛇，徐磊包养二十五名情人，还强行霸占多名女性，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了，让我妹妹，对就是跟前这两个，卢政委可能知道他们是谁，这个倪蕊，是部里倪部长的女儿，这个是咱们县的，名叫郑卫红，是特等功臣的妹妹，也是我亲妹妹。她们两个是暑假跟我搞社会调查的，我给部里也汇报过经批准的。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让她们在场。有他们在网上发布徐磊的风流债一文；第二步，需要咱们共同配合，把徐磊包庇王宝珠等黑恶势力的罪证在网上亮出来；有了前两步，徐磊肯定坐不住，徐磊惊动起来，他就会有所行动，只要有行动，就会有破绽。第三步就可以走了，我把证据给市委佟书记送过去，让他直接安排，撇开纪委书记温德修，让常务副书记邢二华直接办理，你们这边也可以越过王长河把他的其他罪证向省厅直接汇报。关键一点，一旦网上出现徐磊的消息，他会利用各种手段删除的，你们局里保持一天之内不要盖章给他就行了，咋拖，你们几个想办法。市委宣传部那边，我给佟书记汇报，让他安排一下，保持一天不删文就行。”

卢建春说：“没问题，我们想办法做到。”

李维平又问：“胡长清的案子结了没有？”

卢建春说：“就在刚才，我把人给放了，涉及的赔偿要由王宝珠和胡来支付，这俩人都已经被抓了，账户都已经给他们冻结了，多亏动手早，王宝珠差一点就把资金转移到国外去了，好在被我们截住了，赔偿不成问题，这两天就可以安排人去做。”

李维平说：“我调查祥陵县土地整理的案子，才拿到一部分证据，我这两天还得取证，这个事情牵涉到潘志怀、王秀贞、徐磊，另外还有几十件群众举报的线索，需要调查。”

刚说到这里，卢建春的电话响了。

徐磊打过来的。

卢建春按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徐书记，有事吗？”

电话里传来：“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办点事，一会就回局里了。”卢建春说。

徐磊在电话里问：“我听说你把胡长清、汤志高、刘志远都放了？你征求我的意见了吗？谁给你的权力这么做？”

卢建春说：“徐书记，你要问这事呀，我去你办公室找你几趟你都不在，考虑到这几个人的案子证据不足，总是压着不是个事，程序也不允许。这几个事情如果深追的话，会牵涉到王宝珠，我也是为了你考虑啊，再说了，有人已经向我提意见了，马少华的案子证据确凿，你都让放了，这几个再不放恐怕不合适啊，一旦造成不好的影响，你毕竟是一把手，我做手下的，不能不为领导考虑啊，对不对？”

徐磊沉思了一下，说：“好吧，既然已经这样了，下不为例，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必须由我亲自签字。”

卢建春说：“好的，一定听领导的。对了，领导你现在在办公室吗？要不我过去给你具体汇报一下？”

徐磊道：“我在省城，不，我在市里办点事，今天不一定能回去，家里有啥事一定要及时给我汇报。”

卢建春道：“好的，徐书记，我一定照办。”

挂了电话，卢建春笑道：“这个徐磊，说漏嘴了。”

卢建春说完，李维平的手机响了。

李维平也打开了免提，里面传来焦急的声音：“李记者，我们这里又出事了，你来看看吧？”

李维平问：“你是哪里的，什么事？”

对方说：“马坡乡朱楼村西头的耕地里，几十个人打起来了，人都被打倒几个了。”

李维平问：“报警了没有？”

“报警了，警察来到又走了，没用。”对方说。

李维平说：“好吧，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