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戈探着脑袋往外张望,一遍敞开胸怀大口呼吸潮湿的空气,任阳光洒在自己的头脸满身。
目光扫过对面,奇景!
对面的山脚下,由于此峰笼罩,一阴一阳的分割线如此分明,同样分明的,还有阳光下的那一片,居然出现了一个斜切的洞口!而往下阴的那一面,竟然还是山体原貌。随着阳线的移动,由阳入阴的地方洞口消失,可知等到太阳光线完全掠过之时,洞口也就完全消失了!
连日阴霾后雨过天晴的新阳,竟然找出了一个洞口!牧戈第一次见如此惊奇的场景,激动无比,“那里!那里多半就是藏宝洞!快,快!”
梵英也未曾见过此情此景,心下正惊叹,听到牧戈催促,二话不说就要御剑。
“山间不准私自御剑!”牧戈见他要走,道。
梵英有些犹豫地看了牧戈一眼。
“除非你带上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梵英点头,牧戈自然而然地凑过去,梵英举着手不知所措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搂着牧戈的腰。
牧戈就这么贴在他身上,尽情感知这具美好的肉体,不顾梵英的脸和脖子都红的像煮熟的虾皮。
在洞口即将消失之际,两人就着最后的洞口溜了进去。
一落地,梵英就好像牧戈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似的离了他好远。牧戈也不生气,只说:“师父这也太贼了,你说他要有急用的时候打不开怎么办呢?”
梵英的声音又冷冷地响起来,在洞内显得分外空灵:“师父或许有别的法子。”
牧戈点点头,观察起来。
牧戈一开始以为这里是藏宝洞,这种,名字听起来就是金光闪闪的地方,居然黑不溜秋的,空荡荡的,还是说自己的推测有误?这里就只是一个有着结界的洞窟,根本没有什么宝贝?那岂不是亏大了,白高兴一场?
牧戈正暗自怀疑着,见梵英站在一面墙下不动,道是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便在后面看去。
墙上有阴刻的暗纹。
牧戈看着那暗纹,她本来就灵力低微,之前更是无知无识,属于学渣一个,只见着墙上有蝶状暗纹,花纹繁复,却也只能张了张口,说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是魇咒。”仿佛感受到牧戈的目光,梵英轻声道,却不曾看她一眼,仿佛牧戈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是什么?”
“梦魇。”梵英声音低沉,似乎是回忆起什么痛苦的事情,眉头微微皱起,脸色难看。牧戈生平最爱,就是帅哥,而且是陷入痛苦需要安慰的帅哥,她伸手往前,想像给婴儿拍背似的拍拍他,可梵英见此情形,仿若牧戈的手上燎着一团火,烫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就这一步,牧戈的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随即意识如漩涡一般被卷出了身体。
目光之内是一片白,不惹尘埃,而这一片洁白却如同囚牢,包裹住牧戈,无论她往前后左右个方向,都走不出这座牢笼。
这是什么?对她的梦魇?为什么是这样的一片洁白?
牧戈在这一片炫目、无暇的洁白里拼命奔跑,横冲直撞,哪怕她愿意头破血流,但她目前所要面对的是,一片虚无,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牧戈终于听到不远处的人声,她心思微动,循着声音走去。
溪流边,一长一幼两个少年席地而坐,春风拂面,杨柳炊烟。小少年笑得灿烂,在夕阳下吹着柳叶,汇成一曲悠扬曲调,个子高高的少年撑着草地,痴痴地望着眼前地潺潺流水,一副沉醉神情。
牧戈看着这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提起裙摆,从溪间突起的石块上连走带跳地蹦到对岸,如一只敏捷的猫。
小少年见她来了,立刻起身,迎了过来。
“阿姜姐姐,你快看,我会吹了!”他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喜悦,因为一时激动而长着两团红云。
牧戈尚且未反应过来,阿姜姐姐就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毛茸茸的,眼中映出阿姜弯弯的眉眼。个子稍高的少年见此起身,笑道:“你看看阿英,刚刚我要摸一下他的头,差点没把我掀翻。”
阿英?牧戈仔细看了看这个少年的五官,的的确确和梵英有些神似。那么,她是进了梵英的梦魇么?这样的场面真的叫做梦魇么?
“阿林哥,你就别取笑阿英了,你看看,他脸都鼓起来了!”阿姜一听,捂着嘴咯咯直笑,一双美目含情看着对面那个叫阿林的少年。
梵英一听就不干了,抱着阿姜不松手,阿林见状把他从阿姜的身上拽下来,阿英挣不掉,一边手脚乱挥,一边喊道:“阿林哥哥坏!阿林哥哥学了本事就来欺负人了!”
阿姜笑得直颤,道:“你这次什么时候回去?”
阿英闻言,不再闹了,阿林的脸上忽然染上了一丝哀色:“等丧事结束吧,爷爷的头七过后就回去,师父不太想让我们下山...”
阿姜抿起唇,点了点头,敛起了目光,愁思婉转。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