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亲爱的,你罹患的是一类极其罕见的精神性疾病,为了稳定你的病情,我只能隐瞒。”
克蕾雅眉梢轻蹙,严肃道:“而现在,亲爱的你该……”
“我该吃药了?”
迪蒙打断了克蕾雅的话,先发制人。
克蕾雅一愣,“是的,没错,该吃药了,亲爱的。”
“好吧,那就先去吃药。”
迪蒙摆摆手,满不在乎,“现在就去吧,我现在脑子好乱,得快点好起来才行。”
迪蒙又一次起身,在克蕾雅的目送下朝教堂大门走去。
在他身后的视野盲区里,克蕾雅则头一遭露出了疑惑表情,一边思考,一边下意识的咬着嘴唇。
哪怕鲜血从唇间渗出,滴落到胸前的洁白衣襟,她也全然不觉,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丈夫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尽头。
……
“咿呀哈!”
眼下,黄色的,疑似兔子的可爱型直立生物,正试图和刚吃完药的迪蒙进行交流。
迪蒙看着眼前的黄色怪叫兔,白了它一眼,“我只是有精神病罢了,我又不傻,可是有在按时吃药的,怎么会听懂你的语言。”
“哈?”
黄色怪叫兔怪叫一声,垂下了头,竖起的耳朵也一并耷拉下来,似乎十分失望。
迪蒙没有说话,只是越过它,而后离开。
克蕾雅很忙,看他吃完药嘱托几句后又消失了,似乎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玛尔蒂娜还在床上沉眠修养,而除了母女俩,庄园中剩下的可以和迪蒙交流的,就只剩下一些不寻常的生物。
黄色怪叫兔,会动的铠甲,长着人脸的向日葵和豌豆,名叫托马斯的玩具火车头……
一切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行进在空寂昏暗的庄园中,迪蒙走到庭院,终得以抬头仰望高悬着的巨大月亮。
迪蒙驻足在拱顶下的光影交织处,冰冷的月光使他的脸庞忽明忽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一头漂亮的暗红色头发一直垂到肩膀下面一点,在星空下,散发着别样的魅力。
“嚯。”
许久之后,迪蒙望着月亮,发出一声惊叹。
今天晚上没有雾,雾彻底散了。
他转头,瞧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黄色怪叫兔,沉吟片刻,问道:
“你听说过‘Triune Brain’吗,一种过时假说。”
“乌啦?”
没有期待怪叫兔的回答,迪蒙继续自说自话:
“三位一体,是它的理论,假说把人脑分成三个部分,分别是控制生物根源需求,负责本能生理活动的爬行脑;负责感情与记忆的哺乳脑;以及负责语言表达、逻辑思维、创造力等人类高级思维活动的意识脑。”
迪蒙说着顿了顿,唇角扬起,露出淡笑。
“现在,我脑子里的那些古老爬虫的可爱后辈们彻底醒了。”
“呀哈?”
黄色怪叫兔表示听不懂。
迪蒙指了指黄色怪叫兔攥着的药罐,说道:
“把罐子给我。”
“乌啦!”
兔子跳起来把药罐递给迪蒙。
这药罐是克蕾雅交给兔子的,大意是在提醒兔子督促迪蒙按时吃药。
迪蒙从善如流,当即倒出一大把药片塞进嘴里。
“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