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二区北区因为是塔楼，早晨稍微没那么闹腾，习惯早起扰年轻人清梦的老头老太们也不常在这儿晃悠。曹昊草草地吃完早饭，整理了一下复学材料和剧本，无视依旧抛锚的电梯，冲出家门去赶公交。

他计划上课前请陈军看看剧本，再帮着给院里导演系和文学系的几位大牛们牵牵线搭搭桥，艺术类院校的教授老师们大概是校外业务最正当也最繁忙的群体了。

他们有着充足的校外实践和创作时间。比如目前导演系的两位老师张建东和姜为刚刚合作了爆款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是曹昊此行寻找买手的主要对象——后者正是《潜伏》的导演和编剧。

姜为也是目前行业内炙手可热的影视公司东阳晴雨的签约导演，董事长张晶是《不要和和陌生人说话》以及后世《潜伏》的制片人，而剧本则是改编自龙一2006年仅1万字的短篇小说。

“这本子不错，你小子可以啊！”陈军将信将疑地看着剧本，一直翻到余则成把写好的信夹在柔石的小说《二月》里，放在自己的枕头上这一段，才有些刮目相看地赞道。又皱眉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卖剧本了，缺钱了？”

曹昊笑嘻嘻道：“有几个想法想尝试一下，凑点钱拍个练手片。”

陈军有些惊讶曹昊的成长速度，一个休学的本科生仅仅在国外旁听学习了两年，就在表演、编剧水平上有如此长足的发展，现在又把导演领域的尝试提上了日程，也许国内也应该反思下目前僵化的教学方法了，应该更开放和包容地给学生实践和试错的机会。

当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叹气道：“你在国外也许没感觉，但是目前国内的影视行业形势下，编剧的地位很低啊，剧本能卖出价格的很少，何况你一个藉藉无名的学生。”

曹昊对国内编剧的地位心知肚明，就以这部《潜伏》为例，总投资2000万，编剧费用不超过90万，即每集不超过3万，这也是行业内目前的最高标准。

相比于美欧国家“编剧中心制”的电视剧制片模式，国内“导演中心制”和“资本中心制”的现实情况决定了编剧的话语权很低，遑论工资标准与行业待遇。

“没事儿，陈老师您给牵个线，我自己去谈就行。”

陈军看他是个有主意的，看了看时间离上课还早，点点头示意不要出声，拨打起电话：“喂，姜导，我陈军啊，早早早！”

“是这样，我们班一个孩子挺有灵性，自己创作了一个谍战剧的剧本，我看着还不错，想请你给把把关，看看能不能找找社会投资呢？”

陈军和北电院长张慧均关系比较密切，为人又诚恳仁义，名声在外，是以同僚们有事儿都挺捧场。

“好的，好的，那先这样。”

曹昊坐在办公桌对面，听不清对方言语，这会儿见陈军挂了电话，便迫不及待地以眼神相询。

“去姜老师办公室，成不成还得看本子质量。”

“嚯，老陈，真有你的，在北电这一亩三分地还您还真有几分薄面哈！”曹昊见大事可期，也嬉皮笑脸起来。

“赶紧滚！”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