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故事要结束的时候,人们总会想起它的开始。”星光之下,她如此说道,皎洁如明镜的皓月将整片黑暗驱散,她说:“就像是,一切回到了从前。”
远方的风吹过,来自世界中迸发而出的悲鸣便在绿茵的草地上盛开,轻轻的摇曳着纯白的花。
“比如现在这样,不是吗?”慵懒的男人随意的侧躺在地上,单手支头迷离的双眼却闪烁出神意,且丝毫不逊于天上的繁星,他打了个哈欠,缓缓道:“你似乎并不意外。”
少女并未说话,而是远方的悲风吹来了诉鸣的回响,猎猎的掀开了少女的裙摆。亭亭玉立的少女白裙随风鼓动,她背对着男子,望着紫色的星空,孤独的,如同被舍弃的天使。缓缓的,她流下了眼泪,清浊晶莹。
少女垂眸,细长倘丽的睫毛微颤,俊美的面容难抑泣人的悲伤,缓缓,她开口道:“至少我们还有彼此。”
男子朗声大笑,欢快的笑声在安静的天地间回荡,他说:“哈哈,死亡隶属于生命,而生命却也只不过是这广袤星空的一部分,但这样的结果你真的接受吗?”
少女默然不语,可随后,她开口轻声道:“我们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除了胜利我们已经一无所有。”她长发飘然,宛如群星之间的氤氲雾气。
男子轻笑,心情愉悦,他平躺在地上,抬头仰望天空,看着一颗颗拖拽着光尾的流星将深空划破。他说:“所以这才是一场传奇的史诗,不是吗?正义的勇者呼叫着正义的伙伴去讨伐邪恶的魔王,随后便是童话里必然会出现的结果一样,王国的市民为勇者们洗刷路途,洒满鲜花,国王垂低下戴着沉重皇冠的头颅,举起宝剑为归来的勇者们受勋加冕,一切都有了美好的结果,假如愿望是天空中的片片云朵,终有一日会化作雨水落回大地……”
“呵,而虚幻的美梦却承载着太多的沉重,奇迹的愿望将会被无限的压缩直至成为欲望的深渊。满溢的欲望将会冲天而起,将一切尽数撕裂,吞噬殆尽,自取灭亡……”
少女蓦然回首,眼含悲愤的凝望着男子,沉声说道:“可是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过去的遗产早已不在,昔日的荣光也已不复,空余你我两人形如草木!你还不明白吗?”少女略显愤怒,但最终却变成了哭泣的乞求:“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了……”
男子起身,修长的身形在草地上摇晃。他神态温和,语气温柔,仿佛是在安慰,他说:“希芙,可是……世界就快要毁灭了啊。”他抬头仰望群星,轻声道:“我们必须做出抉择了,希芙,这场战斗还并未结束。”
名叫希芙的少女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抬眼去看,拥有着浅红色瞳孔的男人眼神温柔。他说:“这个名为希望的故事要迎来它的终点啦!所以……希芙,请带着我们的梦想好好活下去吧!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都在,就请我们在名为“过去”的未来相遇吧!”
少女惊愕的看着他,清莹的泪珠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她抽泣道:“嗯……嗯……”
男子轻笑一声:“好啦,不要再哭啦,这片广袤的世界还在看你呢!”
随后,他抬手从无限广阔的星空引出大量辉光,银白色如同丝绸的光带缠绕在少女身旁,一瞬间,少女便瞬间消失,充满鲜花的世界也轰然破碎,无数晶莹的碎片飞来,在男子的身旁不停打转。
浅红色的瞳孔也瞬间变得赤红,阵阵猩红的血气交汇,便化作了腥云缠绕。他的眼神坚定,一改以往的温柔,取而代之的便是残忍与疯狂。他凝视着远方,一颗巨大的光树凭空而出,亦或是男子凭空出现在光树前,这颗名为“伊德格拉”的世界之树,此刻正摇曳着那载满灵魂与生命的枝芽,祂的根部向下无限的延伸进一朵混沌的泥潭,那里是世界的坟墓,是连死亡都不会存在的葬送之地。
他看着祂,咧嘴一笑。
“伊德格拉,也该是请您来终结这亿万年来的闹剧了。”他紧闭着双眼,额头上便有赤红的旌旗浮现,他说:“世界不应为此而毁灭,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