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瞟了一眼秦潮生,随即朝黄长贵使了一个眼色。
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秦潮生,你好大的胆子!来了漕帮十来天,都没有给陈爷孝敬!”。
“小的,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请秦爷见谅。”秦潮生忙不迭地道歉。
“好说好说,你把银子补齐就好。”何意求皮笑肉不笑地说。
“银子肯定是要补齐的!我先干为敬!”秦潮生起身,向陈运奇敬酒。
“你还是上道的!我就交你这个朋友!”
陈运奇举起酒杯一口干了。
“听说你精于造船,连王叔都夸你少年奇才!”陈运奇伸出大拇指,夸赞道。
“都是大家给面子,不要当真。”秦潮生摆手。
陈运奇对着秦潮生发话:“我一个月内要新式火炮“大发贡”十抬!”
秦潮生推脱道:“小的学艺不精,难以胜任啊!”
“呵呵,你这样不上道,恐怕出不了这个酒楼!”旁边的黄长贵开始摩拳擦掌,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秦潮生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答应了,“这活我接了。”
秦潮生白天在漕帮造船,晚上在家赶做“大发贡”。(“大发贡”可装于船艏,发射四斤重铅弹,配铅弹一百个。)
一个月后,秦潮生又出现在叠翠酒楼。
他远远便看见黄长贵和何意求。
秦潮生走过去,问:“黄爷,我想问问这批炮是作何用的?”
黄长贵咆哮道:“你知道那么多作何!”
“嗯。”何意求停顿了一下,说:“这批炮是卖到北方的。”
“何爷,小的知道了。已经做了六门炮,还剩四门炮未来得及做。”秦潮生忙点头哈腰。
“做得好!你继续做炮,做完了通知我们。”何意求交代道。
秦潮生出了酒楼的门,就径直往陈运兴这边赶。
进了陈运兴的宅子。
秦潮生坐在大厅里,等着陈运兴。
“潮生,是有什么事吗?”
陈运兴不紧不慢地走出来。
秦潮生走近陈运兴,附耳说:“陈运奇叫我做了十门“大发贡”,要卖给北方。”
“这逆子,竟敢干这吃里扒外的事!”陈运兴大怒。
茶碗都被他捏碎了,瞬间化作齑粉。
“我知道事大,得到消息后立即便来通知您。”秦潮生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潮生,你做得对!现在那十门炮在何处?”陈运兴关心得紧。
“我已做了六门炮,就在我家里。”秦潮生回答。
陈运兴听了秦潮生的话,稳住了心神。
他对着身边的手下一阵咕噜。
过了半个时辰,陈运奇全身被绑着,跪坐在陈运兴跟前。
“逆子啊,你为何做出这等错事!咳咳咳...”陈运兴显然气得不轻。
“我年前在四海赌坊输了一千八百两银子。没有法子还债,便出此下策!”陈运奇如实交代。
“与敌同谋!按照帮规是要杀头的啊!”
陈运兴的脸色铁青,眼神冷冽,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怒火在燃烧。
“帮主,你就饶了我这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陈运奇不断地磕头,只磕得额头都出血了。
陈运兴挥了挥颤抖的手,“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我走,我走。”陈运奇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陈运兴望着陈运奇远去的背影,瞬间老泪纵横。
陈运奇被赶出漕帮后,那些漕帮子弟可开心了。
他们约秦潮生在酒馆喝酒。
酒过三巡。
大家都喝得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