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岐南逃离小屋后,独坐在忘心湖畔小亭,手里捏着虬髯客的玉佩,心中思潮起伏。岐南只觉得心里很乱,当日在横断山上,猛虎寨的山贼恶贯满盈,所以他一剑杀了也就杀了。但今天玲素双侠所为,却让岐南十分纠结。
那李茹化名“黄三”手段下作,举止轻狂;那林萧假意上台一番苦斗,博人眼球。两人串通一气,沽名钓誉,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岐南本想出手教训二人,可那李茹却道出自己的难言之隐。的确谁又规定行侠仗义的剑客不能有个家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们漂泊无依若不找个靠山怎么在江湖立足?他们手段虽是下作了些,但一来没有杀人越货,二来没有持枪凌弱,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岐南越想越纠结,他现在不知道玲素双侠的作为到底对与不对。正烦恼间,忽听得少女清脆动人的声音。
“我见你在此枯坐良久,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与我说说,如何?”
岐南闻声望去,见一少女眉如翠羽,肌如凝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柳腰微展鸣金珮,莲步轻移动玉肢。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岐南心中烦闷正无人倾诉,见少女有此一问,自是将心中疑惑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全说出来。
岐南本就不善言辞,如今心烦意乱说话更是颠三倒四,那少女却也不急,只是晗首微笑,侧耳倾听。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我有些想不明白。”岐南眼中满是困惑,如孩童一般望着少女问道。
少女见岐南为此小事这般耿耿于怀,不由得轻笑出声,随即又将目光看向湖面。月光下澈,湖面波光粼粼,似乎有什么魔力能够动人心魄。
“你知道这湖叫什么名字吗?”少女笑靥如花,望着岐南。
“我初到此地,委实不知。”少女忽没来由的一句,让岐南不解其意,便随口一答。
“此湖名为忘心湖,相传古时有一名士谓之巨伯,其人相貌轩昂,一诺千金。一日其闻得好友病笃,便不远千里到此看望。其到枫城后不久便听闻横断山上有一山鬼,若有人以身祀鬼便可得鬼神之助。
巨伯闻言大喜,立即动身,星夜兼程进入那横断山深处,誓要找寻山鬼,以身相祀,以求得灵药救得其好友性命!”
“横断山上有山鬼?那后来呢,他成功了吗?”岐南听得横断山,心下暗想没准又与我太清道有关,不禁发问。
“当然成功了,巨伯不仅活着回来,甚至还拿回灵药救活其友。时人皆道巨伯有神鬼钦佩之义,无畏乾坤之侠。不久后金国北下劫掠,朝廷兵马尚不能敌。枫城城破只在旦夕之间,巨伯与友人不得以只得乘舟避祸,可贼兵势大破城后竟紧追不舍。
生死一线间,巨伯居然一脚将好友踢下船去,以求自保。巨伯死里逃生后,对外说是逃亡途中饮了这湖中水而忘了对好友的那颗真心。于是此湖从那时起便以忘心为名。”
岐南听得入迷,心下暗道这湖水竟这般诡异,一饮之下便能使人忘心。念及此处,不由得借着月色往那湖中央多看了几眼,想着要不要今晚想个办法把这害人的湖水抽干。
那少女见岐南向湖中张望,不都得笑出了声:“你不会真信了那巨伯的鬼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