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她五岁开始练球的时候,因父亲重男轻女的观念,导致她无法跟着哥哥叶泰一一起练球。
于是她每天抱着叶泰一玩腻不要的旧球,跑到了家附近的空地上自己练球。
这样孤独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孩的出现。
那个男孩长得很漂亮,看起来大不了她几岁。
一开始她以为对方是女孩,便想着带着对方一起玩,以此来摆脱孤独的感觉。
男孩一开始很孤傲,一直不肯与她接触。
日子久了,她也就感到腻烦了。
而后她开始变得叛逆,经常欺负对方,想以此来引起对方的注意,尽管在对方身上讨不到便宜。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她开始因为对方的出现而忘却了孤独。
她会时常抱着球在空地上等待,期待对方的出现。
一个在空地上练球,一个就坐在石梯上看书。
尽管他俩的关系依旧没有改善,但是对方也慢慢地开始不排斥她了。
直到一次突如其来的地震,男孩才开始对她卸下心防。
直到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死亡来临时,那种渴望生存的信念,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慌,那种为了保护对方而忘却自我的意识。
凭着这股顽强的意念在她幼小的躯体里爆发出了让人无法置信的惊人力量。
似是蓄势待发的力量在得到束缚后被完全地释放。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脚将比她的手脚大上不知几何倍的石柱给踢开,将男孩救了出来。
幸好地震时,她正好在空地上练球,周遭没有大型的建筑物,要不是男孩待在石门阶梯上也不至于被倒下的石柱压到。
虽然他们有惊无险。但不幸的是,男孩的父亲在地震中不幸去世了。
为此,男孩伤心了很久。
男孩的父亲是她父亲的挚友,因父母离异,自小便跟着父亲,母亲常年在国外,于是在他父亲过世后,男孩便被接到了他们家一起暂住。
与男孩同住的这段时间里,泰美一直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陪着他说话,帮他走出了最难过的那段日子。
俗话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也许是她的真诚打动了男孩,对方也开始慢慢地接受了她。
之后他们也渐渐地成了无话不说的小玩伴。
而她的父亲对他这个挚友的儿子非常照顾,许是因为男孩父亲的缘故,疼爱的程度一度比她哥哥叶泰一更甚。
于是她更加肆无忌惮地闯祸,而男孩就会跟在她后面帮她擦屁股。
就这样一个闹一个笑,他们彼此相依相伴,度过了一个美好又短暂的童年。
直到她十岁那年,男孩的母亲从国外回来将他接走。
而后泰美父母离婚,她随母亲远赴异国就再也没有与男孩联系。
“小讨厌?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耳际传来了焦急担忧的声音,将泰美从久远的回忆中回神。
瞅着眼前英俊的脸庞,完美的五官依稀还保留着儿时男孩漂亮的眉眼。
真的无法想象记忆中十几岁的男孩如今已经成长到这般俊逸,而且似乎混得比她还好。
“阿童木哥哥。”
一声轻轻呼唤让紧张担忧的潼沐一时定下心来。
“小讨厌,这些年你还过得好吗?”
一句暖心的问候,唤起了泰美内心的脆弱。
这些年来人在异国,独自的生活、艰难的打拼、满腹的委屈。
鼻子一酸,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掉落,收也收不住,似是要将这些年来积攒的眼泪全部挥霍。
此刻的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想一股脑儿地将心底的委屈发泄出来。
潼沐抱着泪流不止地她,安慰似的不断轻抚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哭累了停止了抽泣,才在她泪眼婆娑的目光下递上了一杯热水。
“好了,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要是待会被你的那些队友瞧见还以为我这个队医虐待你呢!”
潼沐笑着刮了刮她高挺的鼻子。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容忍自己的无理取闹,自己的任性妄为,自己的肆无忌惮。
泰美见状,这才破涕为笑。
见她终于恢复了生机,两人这才有说有笑地说起了分开后发生的一切。
而室内发生的一切却被站在不远处的路昕海看在眼里,虽然距离隔得较远,以致他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是泰美的哭泣,潼沐的拥抱安慰,让路昕海无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药油。
回身拦下了前来看望的队友和教练,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下离开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少年抽泣的脸庞让他觉得似曾相识,亦或许是因为他不想让更多人看到这个倔强的少年那珍贵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