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尹若月忽地拉开距离,满脸绯红地看着徐暖低声说道:“徐姐姐就爱逗月儿。”
古人常说美人如玉,徐暖怔怔的看着尹若月这如同少女羞怯地面容,心口处忽地落了好几拍。
真真是美色误人呐。
徐暖伸手摸着尹若月的脸颊,嬉笑的应道:“谁让你这时才唤我一声徐姐姐。”
尹若月却不再应话只是合衣侧躺在一旁,伸手拥着徐暖。
许久才听到她低声说道:“当年叔父带我离开都城,路上遇到敌人追杀,我险些丧命。再醒来是便得知母亲被杀的消息,父亲落入大牢生死不明。”
“不管父亲曾手握多大权力,可生杀大权却在天子的手里,只凭一句话即可夺取家人性命。”
门外忽地有宫女唤道:“公主到用药时辰了。”
话语戛然而止,她侧身端正的坐在一旁,神色已然与平时无异。
显然历经生死的她,已然明白人臣终不由己,只有站在权力的顶端才是胜者。
而作为穿进这本书里的徐暖清楚的明白着,只有这样,她才能走的更高更远,与常在深宫的自己终究会越来越远。
只要没有那个渣男,徐暖相信她可以更出色。
毕竟这书可是大女主文,虽然后来男主太渣居然开后宫,所以徐暖才看不下去,果断弃文了。
徐暖起身伸手接过这药碗,低头饮着这药汤,几乎是忍着的喝下去。
身旁的尹若月递着糖,说道:“御医可曾提过徐姐姐的病情如何?”
徐暖接过她递来的糖,含在嘴里,手里捂着小暖炉应着:
“说是什么胎中便留下病根,除却好好养着,好像也没别的法子。”
怕她担忧,徐暖便又说着:“不用担心,这都是老毛病,你尽管放心好了。”
躺在身侧的尹若月不曾应话,只是伸手轻握着徐暖的手腕,似乎都不敢太用力。
怕她无聊,徐暖便同她一块翻着话本,偶尔说说话也算是解了乏。
不想屋里才刚点上蜡烛,徐暖已然困困的不行,自顾自的昏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时,尹若月已然不在了。徐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外头宫女端着水盆进来。
“尹……女官她何时离开的?”徐暖靠着圆枕问道。
宫女手里握着帕巾走近着应着:“大约今早卯时离开。”
“昨夜公主睡的早,手抱着尹女官不肯撒手,尹女官一夜都未曾褪去衣裳守在一旁,直至天亮才离开。”
徐暖很是意外的听着,不免有些尴尬。
除却这小插曲,二月初旬徐暖身体稍稍好转,至少还能出宫殿转转。
积雪初融,最是容易着凉,徐暖裹着一身衣裳,清早在御花园散步。
省的待会人多了,遇上各宫妃子那真的是看的头都痛。
雾气尚未消退,徐暖漫步在这百花丛中,初春百花虽还未开放,不过绿草却是生机勃勃。
绕了一圈,才恍然间发觉露水沾湿裙摆,徐暖打算回宫殿。
却在路上遇见宰相大人,徐暖开口说着:“宰相大人身体可好?”
“多谢公主关心,老夫身体尚且安康。”
并未多聊,宰相提及有事便离去,徐暖侧头去看宰相那指间佩戴的玉扳指,眉头不免皱了起来。
那上头的纹路,如若不是徐暖眼花,那上头磕着的可是龙纹。
最近听闻宰相府最近扩建,几乎大了三倍,寻常百姓又或是王公大臣府邸规模皆是有严格要求的。
这岂不是明目张胆的在天子脚下挑衅皇权。
待过了大半月天气回暖,徐暖窝在宫殿里喝着白粥调养身体,指尖翻阅的是宋宇派人送来的信。
尹若月升居一品女官,实权与宰相无差,眼下尹党权倾朝野,皇帝亦无能掌控,恐祸矣。
徐暖合上信封,将它放进香炉里烧尽,手里握着汤勺搅动着这寡淡无味的白粥,心想如若宰相和尹若月真当要挟天子。
那尹若月恐怕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来这宫殿,毕竟病弱公主可没什么探望价值。
但愿她会念在幼时情分,不至于眼下就动手吧。
果然直至五月端午节,尹若月才又登门拜访了,徐暖握着茶杯打量着她的气色。
只见尹若月唇红齿白,眼眸里神采奕奕,面色显然是极好的。
“你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了?”徐暖不避讳的问着。
尹若月坐在一旁应道:“政务繁忙,月儿这才抽空来了公主这。”
谁不知尹家现如今的权势进出宫门不亚于回宰相府似的,这话有点敷衍啊。
徐暖也不戳破,自顾自的饮茶,两人心照不宣的都不想说话。
大殿外忽地有脚步声响着,未曾听到宫人通报,门已然被推开来。
徐妍露出小脑袋四处张望着,小跑着到面前,模样可爱极了。
“暖姐姐,陪妍儿玩好不好?”小手拉着徐暖的手软软的说着。
徐暖俯身,伸手搂她在怀里,亲昵的逗着她说:“小妍儿是不是又从皇后宫里偷偷跑了?”
这小孩最为卖乖,小脸藏在徐暖怀里,闷声应道:
“没有,妍儿是跟额娘说了,才来找暖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