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即墨离板着脸跃出了马车,黑夜中,他一身黑衣仿佛拿着镰刀的死神,充斥着肃杀之气!
被数千将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密不透风的佟夜冥听到了即墨离的声音,心中一急,他凄苦地大叫道:“即墨太子,本太子并无他意,只是想再跟她说几句话,作最后的道别!”
即墨离听了勃然大怒,想到莫离殇前世的痛不欲生最后终是死在了佟夜冥的面前,对佟夜冥可谓是恨之入骨。
他怒斥道:“佟太子这话真是笑话,你可知道这棺木之中是何人?”
佟夜冥愣了愣,垂泪低喃道:“是大昭莫将军之女莫离殇!”
“错!”
即墨离一声断喝力逾千斤,仿佛平地起惊雷,将佟夜冥的心震得一颤。
只听即墨离吼道:“里面躺着的是我西秦的太子妃!试问你佟太子以何原由要私自拜祭我西秦的太子妃?你将我西秦的尊严置于何地,将本太子的脸面置于何地?你又将莫离殇的清白置于何地?”
佟夜冥微微一涩,他自知此举实在不妥。
虽然莫离殇是大昭的人,但即墨离都扶柩而娶了,那莫离殇的身份已然就是西秦的太子妃了,他于情于理于都不应该私自前来,这会引起天下之人非议的。
可是他却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他知道此次别后,再无相见之期了。
他想了想,悲伤地企求道:“你也爱过她,如今也深感到了失去她的痛,为什么你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呢?我只是想再靠近她,最后地靠近她,只想跟她说几句话而已,难道这也不能满足我么?”
即墨离斩钉截铁道:“正因为我爱她,所以作为一个男人绝不会允许那些苍蝇蚊子靠近她!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我知道她并不希望见到你!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当初你不珍惜如今却后悔了岂不是晚了?”
“你说什么?”佟夜冥如遭重击不敢置信地看着即墨离,突然他如溺水之人冲到了即墨离的身边,企求道:“是不是她告诉过你什么?我夜夜梦到的事是不是我的前世?”
即墨离眼芒轻闪,躲避他追问的眼神,就那一躲闪间却恰恰证明了佟夜冥心中的猜想。
原来他与她真是前世恋人,而他伤她至深!
那梦中她一路鲜血一路恨地赴向了黄泉,竟然都是真的,这一刻他心痛如绞!那梦中曾承受的悲痛铺天盖地地向他席卷而来。
他失魂落魄地踉跄了数步,低泣道:“怪不得这世她对我避之如蛇蝎!”
他在站在暗沉的穹宇之中,风吹起了数千白发,平添了许多的落寞与孤寂,他脸色凄厉如鬼,让人看了心存不忍。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行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即墨离冷眼看着佟夜冥痛苦挣扎于泥沼之中,心中却十分的解气。
睥睨着欣赏他狂乱的神情,这一刻他有报复的快感,他有意告诉佟夜冥前世的事,就是要让佟夜冥永远活在煎熬之中,活在悔恨之中,这就是他杀人不见血的阴招。
“有因就有果……”
佟夜冥听了神情呆滞的咀嚼着这番话,突然他眼神一亮看向即墨离道:“你说如果还有来世,我不带任何目的去爱她,她会再给我一个机会么?”
“哈哈哈,佟太子,离儿的下辈子下下辈子哪怕是生生世世只会有本太子陪着!只有本太子才配得上她,才配得上她的爱!你!根本不配!上辈子不配,这辈子不配,这永永远远都不配!”
即墨离听了狂笑,笑得天地失色,狂狷不已,笑得佟夜冥面如土色,如抽去生命般的木然。
笑毕他才斜眼睇着佟夜冥道:“佟太子,本太子问你,江山与离儿在你心中孰轻孰重?”
佟夜冥微微一愣,便欲启口……
这时即墨离打断了他,冷嘲道:“你不用回答了,你这迟疑间已然泄露了你的想法,在你的心中仍然是以江山为重!”
“为什么?”佟夜冥不服气的反驳道。
“因为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儿,我会一个咯愣都不打地告诉离儿,如果在江山与她之间选择,我只会选择她,哪怕问我千遍万遍我都不会改变!
这就是为什么离儿能在受过这么大的伤害后依然接受我的原因,而你注定了永远出局,生生世世无论多少次的轮回,永远只会与她错过!”
即墨离说着,突然轻蔑地笑道:“其实你是一个多疑的人,你总是怀疑一切,否定一切,所以注定了你的孤独。
身为帝王是需要怀疑,可是那是对臣子对外人而不是对心爱的女人,爱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地相信她,恨不得把生命都托付给她,而你做不到,因为你觉得美人会背叛,而江山才是永远能被你牢牢掌握的,那么你就注定了得不到真正的爱。”
听了即墨离的话,佟夜冥苦涩地笑了,他神情复杂,目不转睛地看着即墨离,企图通过即墨离的眼睛看到一点的虚伪与夸张。
可是他最后放弃了,因为他从即墨离的眼中看到的全是矢志不移的坚定!
这一刻他明白了,他到底输在了哪里,他输在了对莫离殇的信任,输在了跟皇室对抗的勇气,输在了对莫离殇爱恋的深刻。
终于他苦涩地笑道:“你说对了,怪不得她会选择你……”
他慢慢地转过了身,恋恋不舍地看向了那黑沉的棺木,就这么远远地看着,手慢慢的伸向了棺木的方向,仿佛能掬起她一丝的温度。
良久他才轻叹道:“我真后悔认识了你,你如风般的让人无法抓住,又似毒般让人无法摆脱,我情愿当初不曾认识,却好过这样如凌迟般的痛!哈哈哈……”
他狂笑着,落寞而悲苦,慢慢地向地平线走去,渐渐地他融于了天地之间,与黑色融于一体。
即墨离冷冷地看着,那深邃如海的黑眸中闪烁着莫名的情绪,他利目看向了众将士,沉声吩咐道:“全速前进,正午前务必到达皇宫。”
西秦位于这个大陆的中南部,常年雨水丰沛阳光充足,四季如春,是诸国之中较为富庶的国度,而西秦的京城设在阳城,简称“西京”,这里更是花的国度,一年四季繁花似锦,美得仿佛天上人间。
刚到城门口,一股扑鼻的清香就四溢开来,让人神清气爽。
莫离殇打开窗帘入眼处郁郁葱葱,一望无边全是各色花卉,红墙绿瓦隐于其间,偶有犬吠鸡鸣,炊烟袅袅,仿佛进了仙境般。
“这里真是地灵人杰,怪不得能生出你这般俊秀的人来。”
听了她的赞叹,即墨离眉轻挑无奈的笑了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我长成这样只跟环境有关系,好像跟我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莫离殇不禁笑了起来,啐道:“这都要吃醋,一点不像即墨太子的作风。”
即墨离诡异地一笑道:“嘿嘿,即墨太子是什么作风你可知道?”
“什么作风?”
“就是这个作风!”
即墨离一个恶虎扑羊,扑到了莫离殇的身上,对着她的唇肆无忌惮地亲吻起来。
莫离殇一面笑一面躲着轻喘道:“原来即墨太子就是色狼作风啊!”
“是啊,我就是色你了。”
即墨离听了不以为意,仍是大吃豆腐,两人打闹在了一起,一时间春光融融。
外面三千将士面无表情,两耳不听车内事依然踏着整齐的步伐扶柩而行。
城门缓缓地打开了,领头的将军拿出了太子令给城门官看了一眼后,大手一挥大部队慢慢地往里走去。
驻守城门的士兵们看着一千士兵开道,而后跟着一个黑漆漆的硕大棺材时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是唱得哪出,好在天才透亮,倒是没有什么人出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皇宫的方向走去,突然即墨离喝道:“你们将棺材上的白布都扯了,全部换成红色的喜帐,布置上红色的玫瑰花,然后在城中绕一圈再往皇宫里去。”
莫离殇听了用手肘顶了顶他,嗔道:“你疯了么?你要跟你父皇对着干,弄个棺材进宫也就算了,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让百姓看到了,到时你父皇的脸面,皇室的脸面都丢尽了。”
“嘿嘿,我才不怕呢,我就是要西秦的百姓知道,我爱你莫离殇爱之入骨,爱得快得魔症了,省得到时那些不长眼的苍蝇蚊子一个个地往太子府跑!”
“扑哧”
莫离殇失笑的看了他一眼,啐道:“什么苍蝇蚊子?说得自己好像是块烂肉似的。”
即墨离听了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取笑道:“好啊,我要是烂肉,你是什么了?”
“不跟你说了,讨厌!”
莫离殇举起小粉拳对着他的胸轻轻地捶了一下,眼波流媚。
即墨离看得心跳加速,突然低下头,声音变得性感磁性道:“今天晚上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有点等不及了。”
莫离殇脸一红,将脸埋入他的怀里,轻道:“其实我心里早就认定自己是你的人了,那些豪华的婚礼只不过是一个形式,世人的认可也只是外在的东西,两人只要心心相印,能在一起就是幸福,偏你自己这么固执,要让一些繁复的礼节来证明你对我的爱,真是活该……”
即墨离听了对莫离殇更是爱若至宝,心疼不已。
这天下的女人爱他一来是爱他的皮囊,二来是爱他的权势,那些女人说是爱他的人,他要真是一无所有估计那些女人定会权衡再三,只有莫离殇从来不看重他的外在条件,只是纯粹地爱着他的人,甚至对于女人一辈子的大婚都不甚在意,因为在她的心里,永远只有他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的女人如何不让他爱不释手?
奉若至宝?
想到这里,他将她抱得更紧,口中却调侃道:“听你的口气,倒好像埋怨我没有早点把你吃了。”
“讨厌!”莫离殇狠狠地揪了他一把胸肉,凤眼示威地看着他。
“轻点,疼啊!娘子,你谋杀亲夫么?要知道这天下只有我敢娶你这个母老虎,你要痛死了我,就没有相公了。”
即墨离挤眉弄眼地痛呼着,神情间却溢满了幸福。
“嘿嘿,谁说的?我要再找一个还不容易?”
即墨离一直笑语嫣嫣,听她这么说,突然紧张起来,正色道:“不许这么说,你是我的,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是我的。”
看着他着急之情溢于言表,莫离殇又是感动又是惭愧,轻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说这话逗你了。”
即墨离温柔地看着她,执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间亲吻着,眼中眨着向往道:“离儿,我希望我们一辈子都这么开心幸福,互相信任,互相包容,而我更会竭尽我所能地爱你,疼你,护你,直到我们都老得走不动路,我依然抱着你陪你一起晨看日出,夜观繁星……”
莫离殇眨了眨眼,雾气蒙上了她的眼,那一对墨睫变得更是黑亮,如欲展翅的蝴蝶,灵动美丽。
她幸福地笑道:“会的,一定会的,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不管前途有多么的坎坷,有多少的荆棘,我始终会站在你的身边,信任你,支持你,直到我们老去。”
“离儿。”
即墨离温柔地低下了头,将唇轻轻地印在了她白玉般的额间,坚定而深情道:“我爱你!”
莫离殇抬起了头,眼如星子闪着璀璨的光芒,那眼中似乎有泪光隐现,折射出七彩的琉光,她笑如白莲,纯净而清濯,亦坚定道:“明月,我也爱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都不会停止对你的爱。”
“离儿……”
即墨离紧紧地抱住了她,这一刻他知道他的胸腔中跳动的是两颗心。
即墨离一身大红新郎袍,高调扶着铺满红色玫瑰花的黑漆棺材踏进了皇宫的大门,御林军都一个个呆傻地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最让他们心惊肉跳的是,那三千重甲的将士团团地护着一人一棺缓缓地向太和殿走去。
那三千将士不是皇家的御林军,却是西秦祖传编制的铁骑军,向来由未来的皇上也就是太子掌握,是为了防止别的皇子起了不轨之心,保护皇太子而立的,有带着兵器进出皇宫的自由。
步履整齐的步伐带着震颤回响在偌在的皇宫之中,连林中的鸟都惊得飞离,而正在太和殿与众臣议事的即墨澜听到外面传来不一样的声音顿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奴才这就去看看。”
李公公立刻从边上退了下去,急匆匆地往太和殿外走去,待他走到外面时,看到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下面整齐的铁骑军正扶柩而来,顿时脸部肌肉僵住了。
那明媚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他这时情愿眼睛瞎了不曾看到这番诡异的景象。
突然他恍若梦醒般拔脚就往太和殿里跑去,他急得忘了礼仪,一下窜到了即墨澜身边,气喘吁吁道:“回皇上,太子……太子……”
“太子又怎么了?”
一种不祥地预感袭击到了即墨澜的心头,对于这个儿子他头痛异常。
自从即墨离的母后过世后,即墨离就总是敌视他,跟他对着干,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可是偏偏他又不能狠下心来惩罚即墨离,于是姑息了即墨离越来越出格的行为。
“太子真的扶着灵柩往太和殿来了!”
李公公汗如雨下,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话后,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即墨澜,生怕即墨澜一个气愤气出个好歹来。
即墨澜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额间更是青筋直冒,那胡子抖了个不停,手用力抓着龙椅上的龙头,骨节都突起了。
良久才缓过气来,恨恨道:“这个孽子真是要气死朕么?”
李公公不安地看着即墨澜,急道:“皇上,太子眼见着就要进来了,这些文武百官……”
即墨澜看了眼下面正议论纷纷地百官,无可奈何道:“现在让他们退朝有用么?不是正好撞了个正着么?”
“那奴才让百官从偏殿退出去?”
即墨澜闭了闭眼,才颓然道:“不用了,他既然要闹就让他闹个够,反正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父皇!”
即墨离的声音从太和殿外传了进来,他的声音一如往常般透着冷冽与孤傲,众臣闻声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却见他一副新郎的打扮,个个都面面相觑起来,不知道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又搞什么猫腻。
即墨澜狠狠地吸了口气,才肃穆道:“皇儿何事?”
即墨离站在太和殿的门口却不进来,只在门外朗声道:“父皇,儿臣身为太子已然到了适婚的年纪,所以今儿个儿臣要成婚了。”
“成婚?”即墨澜假作不知道:“你看中了这里哪家大臣的小姐?只要你说,父皇为你作主。”
这时所有的大臣都喜笑颜开,他们都一早进宫在偏殿等着早朝,还不知道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太子娶死人为太子妃的事,听到即墨澜的话能不沾沾自喜么?
这即墨离口风咬得紧一直不松口娶太子妃的事,皇上虽然威严无比,却一直纵容着即墨离各种不容于世的行为,甚至任即墨离屡次挑战他的权威。
是个人都知道即墨澜对这个太子是爱之深切,是永远不会换太子的,谁当了太子妃就意味着将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啊!
就在大臣们个个都蠢蠢欲动时,即墨离却冷冷一笑道:“父皇是不是今日起早了,头脑有些不甚清晰,您应该知道儿臣已然昭告天下要娶大昭的莫离殇为妃了!”
即墨澜听了气怒交加,还未开口,就见文臣相道:“太子此言差矣,那莫大小姐已然香消玉殒,如何再为太子妃?”
即墨离听了眼一睇道:“文丞相,你也是个读书,当知道一言九鼎之说吧?难道你欠了别人的钱就会因为那人死了你就赖了不成?”
“呃……”文丞相被说了面红耳赤,他讪然道:“这个自然不会,可是,这是两码事……”
“什么两码事,在本太子看来是一样的,既然承诺了就要做到,否则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如何立身于世上?如何让众人信服?连一个死人都要欺骗的人如何当得起秧秧大国的未来之主?”
“说得好!”
正在众臣绞尽脑汁要劝说之时,偏殿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赞叹声。
众人看向了来人,一见之下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大呼道:“太后吉祥,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即墨澜见了亦是快步离了座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心中却骂即墨离狡诈,竟然把王太后请了来。
看来即墨离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要娶一个死人为太子妃了,不然不能让王太后来给他撑腰。
“母后,您怎么来了?”
“哼,哀家要不来,我西秦的太子就要被他们这帮沽名钓誉的人引到沟里去了!”
王太后仿佛极为生气般用凤头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面,敲得咚咚作响,震击了众人的心头。
“我太祖当年在四位异性兄弟的协助下打江山,答应江山稳定后必将与众兄弟共同分享,而且承诺无论四位异性兄弟做下多么大逆不道的事,都会网开一面!
于是西秦成立后,先太祖将西秦一分为五,与四位异性兄弟共掌西秦,共同携手同进。
可是那四位义兄却狼心狗肺,竟然都起了不轨之心,想独吞这锦绣山河,他们各自为政,互相争斗,对先太祖百般阴谋多般杀害,虽然一直未果,却终于弄得西秦国之不国,民不聊生,先太祖忍无可忍在百般劝阻无效的情况下,终于痛下决心,狠下心肠将四人擒到了西京。
可是就是这样,先太祖依然遵守当年的承诺,并没杀了他们,而是将他们囚在了西京,而仍将那些封地封给了他们的后人,于是有了西秦到现在都有异性王爷,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否?”
众臣听了面色尴尬地对望了一眼,都齐声道:“臣记得。”
“你们说太祖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义气么?不!在那四人多次的刺杀中昔日所情份早就殆尽了!现在你们来告诉哀家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信!”即墨离的声音一下响彻了半空。
“对!咱们西秦向来为礼仪之邦,崇尚仁、义、礼、智、信!这信就在其中,常听古人言:”言可复也“,
就是说守信的人,不可讲空话。
如今我西秦太子在天下昭告要娶莫离殇为太子妃,现在人家死了,咱们就不认了么?
这让天下怎么看我们西秦?
说我们西秦是背信弃义之徒么?
还是说我们西秦壮势欺人出耳反尔?
如果今天明月敢不娶莫离殇,哀家倒要拿凤杖狠狠地打他了,打他这个背信弃义不忠不孝的东西,把老祖宗用江山换来的诚信都丢尽了,这样的人怎么配为即墨家的子孙,怎么配为西秦的子民?将来怎么能登上庙宇之高统领西秦的百姓?”
王太后铿锵有力地一番话,让众大臣听得汗如雨下,这哪是骂即墨太子啊,分明是在骂他们这帮臣子。
说他们为了私利竟然连国之大义都不顾了,个个都是背信弃义的人!
这都把太祖搬出来了,他们还不都只能应声附和啊!
都是众臣都齐声道:“太后说得极是!”
“既然如此,那你们说说太子该不该娶莫离殇?”
众臣抹了把汗看向了即墨澜,见即墨澜默不作声,而王太后又咄咄逼人,不禁在那里左右为难,这说该娶就得罪了皇上,那后果不堪设想,说不该娶得罪了王太后和太子,后果依然也是不堪设想。
这时众臣只想着是不是能昏过去,省得面对这么尴尬的境地。
这时只听太监道:“淑妃驾到!”
即墨离陡然眼睛一厉,阴鸷地看向了偏殿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