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万籁俱寂,唯有风呼啸声不绝于耳。
“你是什么人?”
即墨明珠看着从窗外跃入了黑衣男子,警惕万分。
今夜禽兽不如的白麒还没来她的帐中,她正自暗中哭泣,却不想惊现一黑衣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黑衣人的声音十分明显是变了声的,让人听不出他的年龄。
“你能帮我?”
即墨明珠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后,讽刺道:“连面都蒙着的人,让本宫怎么相信你?再说了本宫要什么帮助?
本宫是西秦最尊荣的公主,在这西秦的营帐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来帮助之说!”
“呵呵。”
男子不自禁的轻笑,眉眼间讥嘲意味十足:“公主你确信你能在这白家军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白麒又怎么敢强暴于你?”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即墨明珠如被踩了尾巴般声音陡然拔高。
“我都说了,我是来帮公主的,公主既然不需要的话,那在下告辞了。”
说完拱了拱手就欲转身而走。
“等等!”
即墨明珠急忙冲上前去欲拉住黑衣人。
黑衣人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让她抓了个空。
不过即墨明珠倒也并不在意,她现在被白麒软禁于此,想逃也逃不出去,黑衣人的到来就如她的救命稻草般,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能帮上她,她都会赌一把。
“怎么?想通了?”
“想通了。”
即墨明珠扯了扯唇艰难的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公主果然是聪明绝顶审时度势脑筋转得很快。”
听到黑衣人似讥似嘲的言语,即墨明珠默不作声,过了会才道:
“请问大侠要怎么帮我?是否能带我离开此处,只要能带我离开,我一定会有重酬,要多少钱,你出个价。”
“钱?”
黑衣人玩味的笑。
“不要钱也可以,你想当官,我也能办到。”
见黑衣人好好像不在乎钱,即墨明珠立刻用权势进行引诱。
“呵呵,我自由自在惯了,钱财对我来说左手来右手去,权势对我来说更是身上的枷锁,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大侠是要美女么?这个也好办!”
“切,女人更是红粉骷髅。”
黑衣人不屑的哼了声。
“那……”
“你别瞎想了,我今天帮你是也是受人之托。”
即墨明珠大喜道:“如此多谢大侠了”
“你也先别急着谢我,我今日带不走你,不过却有办法让你摆脱白麒,说不定过几天你就能离开了,不过你得配合我。”
即墨明珠听了喜极而泣,急切道:“大侠请讲但有所命,小女子定不违抗。”
“好,那你今夜等白麒来了后,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他满足。”
“什么?”
即墨明珠失声惊叫,气得倒退了数步,斥道:“我当你说的是什么办法,难道就是这个办法么?你居然还让我去侍候这个禽兽?”
“反正你与他都有过肌肤之亲了,多一次少一次又能怎么样?而且此次过后,如果一切按计划行事,他定是命丧黄泉再也不会骚扰你了,你好好想想,只要一次曲意侍奉,从此就海阔天空了。”
即墨明珠咬了咬牙,盯着黑衣人道:“你所说的可是真话?”
“自然是真的,不然我吃饱了撑得来找你做什么?这天寒地冻的我不会饮酒听歌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么?”
“那好,我答应你。”
“嗯,你与他欢好之时,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彭城的妓院里来了个绝色美人,而且这个美人是东国的公主海东珠。”
“什么?”
“嘿嘿,相信公主也知道海东珠吧?你与海东珠被世上称为绝世双珠,都是贵为公主,没想到一个被大臣之子玷污,一个落入了妓院之中。”
“她怎么会在妓院中?”
“这个你不用关心,你只要将这个消息传递给白麒就行了,不过不要引起他的怀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你们为什么要引白麒去妓院。”
“当然是杀他!”
黑衣人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她黯了黯,又问道:“那么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这个你放心,只要白麒一死,肯定没有人能顾及于你,你当可很方便的离开。”
“谢谢大侠,大恩不言谢,此后但有所托必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黑衣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真的么?”
即墨明珠心一跳,不知道怎么了这个黑衣人让她感觉总是如狐狸般的狡诈,让人十分的不安。
“是的。”
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好,听说西秦的太子妃十分的美貌,而且聪明异常,让我这个世外之人都起了好奇之心,要是能够……”
“这个没问题,只要我将来回去后,定会想法把莫离殇弄昏了送到大侠的府上,到时大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么?”
黑衣人笑了起来,声音说不出的温和,延展着贵不可言的雍荣之气息,就这一懒散之中却魔魅异常,只是即墨明珠却有些寒风瑟瑟的感觉,怎么都感觉那声音里隐藏着阴霾与冷邪。
“哈哈哈…”
不待她回答,黑衣人大笑后穿窗而出,临走之时吩咐道:“找个时机告诉白芷,她父亲要送她与南宫溪和亲”。
即墨明珠呆呆地看着那风吹过的窗户,要不是空气中还留着黑衣人淡淡的清香,她甚至以为刚才是在做梦。
做梦……
是的,这一切何尝不是梦。
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她真的失身于白麒了,要不是身上布满各种青紫的痕迹,她根本不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一个堂堂的公主被人强暴了!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又暗自流泪,这时她想起了黑衣人的话,白芷居然要与南宫溪和亲!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感怀自身,凭什么?
她一个公主落魄成了他人的玩物,而一个乱臣贼子之女去要嫁给他国的皇子!这太不公平了!
不!
她一定要破坏!
“怎么了?我一进门就看到你哭哭啼啼的,难道跟着我就这么难过么?现在你还想着那即墨离么?”
看着白麒阴鸷的脸,即墨明珠吓了一跳,连忙擦干了泪,含羞道:“瞧你说的,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与你已然生米成了熟饭,我的心里不想着你还能想谁?”
即墨明珠自从被白麒强暴后一直对白麒是又惧又恨,现在突然这么乖巧倒让白麒有些奇怪了,不禁多看了她几眼,美人捧心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是别人一番的风韵,让他的色心顿时又起了。
不过他也是多疑之心,虽然色心已起,却依然十分的谨慎,试探道:“你今天怎么了?”
“我能有什么?我只是气你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了!”
即墨明珠作出吃醋的样子。
“什么新人旧人的?”
白麒大为惊讶,他对即墨明珠还没玩够,现在又是帐中什么时候他进了新人了?
“你别瞒着我了,听侍卫们说你看中了东国的公主海东珠,白日里就去妓院找她了。”
白麒更是奇怪了,笑骂道:“你这是吃哪门子飞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看中了海东珠,还去妓院找她了?再说了海东珠贵为东国的公主怎么又会在妓院中呢?”
“到现在还骗我么?明明听侍卫说海东珠得罪了什么人被送到了彭城的妓院,今天第一次挂牌接客,你这一天没见人影,不是去见她的又是去见哪个?”
“什么?真有此事?海东珠真被人送到妓院中了?”
“我怎么知道!”
即墨明珠白了他一眼道:“我天天被困在这帐中,怎么知道,还不是听外面走过的侍卫们闲谈间知道的!”
这话说得白麒心里痒痒了,他本是色中恶鬼,自从尝到了即墨明珠的滋味后,现在口味更重了,似乎非公主身份不能满足他了,而海东珠与即墨明珠并称双珠,定然也是国色天香的人物。
想到这里,他再也呆不住了,对即墨明珠道:“今夜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未做,你一人早点睡吧,不要等我了!”
“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海东珠了!”
即墨明珠大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没有,怎么会?你快睡吧。”
白麒不耐烦的挣开了她的手,甩袖而去。
“白公子……”
即墨明珠咬着唇悲声呼唤着,可是白麒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直到白麒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即墨明珠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眼中冰寒一片,唇勾起肃然的杀机:“白麒,你道是赴得销魂处,却是你的魂销地!”
竖日白麒一日未归大营,而即墨明珠亦找到了时机告诉白芷,白魁要将她嫁与南宫溪的消息。
白芷知道后自然是不依不饶大闹了一场,却被白魁痛骂了一顿。
是夜白芷离营而去,不知所踪,而当晚竟然传来白麒的死讯,死因是强暴了东国的公主海东珠,被海东珠一剑刺死了。
营中大乱……
“皇上……”
白芷哭着跑到了海东青的驻所。
海东青正铁青着脸看着密奏,见白芷冲了进来,怒喝道:“站住,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外敌之女可以乱闯的么?”
“皇上……”
白芷被骂后愣在了那里,不敢置信地看着前些日子还温文尔雅,对她体贴入怀的男子。
“怎么了?你来有何事?”
海东青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想到了来的原因,白芷也顾不上深究海东青的态度了,她哭道:
“我父亲要将我嫁给南宫溪,我不要嫁给他,他是个断袖,我嫁给他哪来的幸福?我要嫁给你!”
“噢?你就是因为南宫溪是断袖而不愿意嫁给他的么?”
“呃…”
白芷微微一愣,心道怎么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涩了涩后才撒着娇道:“自然不是,不管南宫溪是不是断袖,哪怕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我也不会喜欢的,我的心里只有皇上一人。”
“哼,是么?”
海东青阴阳怪气的看了眼白芷,看得白芷心惊肉跳。
怎么感觉海东青与上次截然相反?
可是想到海东青的温柔体贴,她又无限留恋。
于是拼命的点着头道:“这个自然,咱们是前世的恋人,此生再续的前缘,自然是非比寻常的恩爱,我对皇上的心更是矢志不移,海枯石烂此生不渝,为了爱你,就算要我的命,我都甘之如饴。”
她与白魁吵了一架后突然明白她对于白家来说就是一颗棋子,什么亲情什么父女之情都是虚伪可笑的。
她想来想去,白魁此次谋反要是成了,她怎么说也是白家的嫡女,要是不成,那么定会满门抄斩,与其与白家一起死,不如趁早找个靠山。
而这个靠山莫过于海东青了,那海东青那日表现出来的情意让她想着都甜蜜温馨,她坚信海东青心里是有她的,所以她决然的抛弃了白魁私奔到了海东青这里。
现在的海东青对她来说就是她的未来,她的荣华富贵,她的衣食父母,她怎么能不施展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呢?
听到她的话,一道暗芒从海东青的眼中划过,他将手中的纸狠狠的握住,对着白芷柔声道:“你过来。”
说完伸出了白玉般的大手,那手仿佛天使的翅膀带着圣洁的光环,让白芷抑制不住心跳加速,朝着走去。
小手轻轻的放入了他的大手中,他的手软绵而厚实,让人握着安心非常,她含羞带媚地看着他,见他亦含笑低望于她,遂大着胆子依偎入了他的怀里。
他的身体陡然一僵,那笑更加灿烂了,只是眼底却结成了冰霜。
这一切白芷都看不到,在她的耳里只听到了海东青温柔的快要滴出水的声音:“你真是愿意为孤王付出一切么?哪怕是生命?”
“嗯。”
她努力的点了点头,她知道男人就是爱听女人说这种话,这样才有成就感,既然他喜欢那么她说又何妨呢?
“那好,现在孤王要托你办一件事。”
声音愈加轻柔了,仿佛一根羽毛般轻拂过她的心尖上,此时就算是海东青真的要她的命,说不定她都会点头答应了。
“什么事,只要皇上说,我一定会办成。”
“其实很容易,对你来说举手之劳而已,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
“好,那么……你就把你的命给孤王吧。”
平淡的语气仿佛只是问人要一朵花般的自然。
“什么?”
白芷仿佛没有听清般又追问了句。
“孤王说想要你的命,你给是不给?”
他的声音依然那么的轻柔如风,可是却充满的冰雪之意,除了寒冷没有别的情绪。
“你说什么?”
白芷惊吓得转过了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海东青。
“呵呵,怎么舍不得了?”
海东青那刚才握着白芷的大手此刻滑向了她的脖子,精准无比地捏住了她细小的颈项,那手依然那么的温暖,却是从骨子里却透出了无边的杀意。
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她的呼吸越来越艰难,眼变得突出,舌慢慢地伸了出来,脸胀得青紫……
她如看到鬼般看着海东青温和的笑容,那笑如春风般的明朗,可是眼底的冰霜却似三九的严寒。
终于就在她要晕过去时,手松开了,她如一条死狗般掉在了地。
“呯”
重物坠地的声音响彻了大殿之中,她被摔得全身骨头痛,可是能活着就是奢侈了,她哪还顾得上痛呢!
她卑微的趴在地上,眼中闪着期待,嗫嚅道:“皇上可是在试探于我?”
“哈哈哈……”
海东青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似乎在耻笑她到了现在还在做梦!
“你……笑……什么……?”
她呆呆地问。
“孤王在笑,女人的假,女人的哀,女人的痴,女人的虚荣,让人憎恨让人恶心!”
眼斜斜地看着白芷,讥嘲道:“你以为孤王对你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白魁那个老匹夫的五万兵马?否则孤王能看上你这种货色?
孤王摸了你的手都要恶心三天三夜,孤王怎么可能娶你为后呢?
没想到白魁那老匹夫居然想坐山观虎斗,观虎斗也就罢了,居然敢让白麒那个畜生糟蹋东国的公主,简直是罪该万死!”
手狠狠地击在了案上,登时,案上的文房四宝都跳到了地上,那紫檀木书案下被击成了数片,散落在了地上。
“不,不可能,我哥哥怎么可能糟蹋东国的公主呢?皇上一定是弄错了!”
白芷已然面如死灰了,海东青对她百般羞辱她都可以当作没听到,因为不管怎么样海东青就算不娶她不会杀她,可是她听到白麒竟然糟蹋了海东珠时,知道此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