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留下来同甘共苦承担接下来的危险吗?
老头和老太太顿时觉得已经看不透这个世界的变化了。
楚河冲着孙灿星使了个眼色。
孙灿星心领神会,搀扶着老头老太太离开了家,
一直将他们送回自己的院子并且关好门,
叮嘱他们接下来千万不要从院子里面出来。等到老头老太太答应之后,孙灿星才放心地回来。
不过即便有楚河在,李萍和孙雪松也是有些紧张的。
他们老实巴交,只是普通人,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上一次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是海通市爆发恶灵狂潮。
一家人东躲西藏,那些日子里吓得连觉都睡不好,
整日心惊肉跳。
但很幸运的是,并没有真的遭遇恶灵诡异的侵袭,
总算是在漫长的时间里幸存了下来,最终获得了救援。
后来在帝国的帮助下,他们获得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可惜孙雪松干活时遭遇意外,那套房不得已只能抵押变成钱,
最终沦落到这片老城区。
很快,胡同巷子里面就传来了嘈杂纷乱的脚步声。
随后,脚步声的来源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那是一个个身穿黑装的武者,手里个个握着空心钢管。
武者们分开一条通道,
钱辉雄,孙磊波,孙宇哲,杨玲和曹阳明走了出来。
“你说的就是他吗?”
钱辉雄是个做事干净利索的人,走进院子之后,便环顾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后目光落在了楚河的身上,抬起手指着楚河,看向杨玲。
“是的,就是他。”杨玲连忙点头。
“黄大师,你怎么看?”钱辉雄收回手指问道。
半天都没有听到曹阳明的声音,
钱辉雄纳闷地回头望去,
却见到曹阳明的表情好像凝固的石塑雕像,浑身上下都在细微地颤抖着,
身体更是无比僵硬。
“黄大师,你怎么了?”钱辉雄满心疑惑。
“我我我可被你们害苦了。”
曹阳明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急匆匆地走到楚河的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下:“楚先生,请您相信我,
我是被人欺骗的,如果知道是您在的话,压根就不会过来。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这样的垃圾计较,
我就是条路边的狗,一文不值。
如果对我计较的话,只会是浪费您这样的尊贵人物的时间,
哪怕是您一秒钟的时间,都是我一百条命哦不,一千条命都赔不起的。”
钱辉雄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黄大师是钱辉雄供养的护法。
在中年的时候,黄大师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强者。
在踏入暮年之际,谁都没有想到,黄大师竟然真的突破到了封王境界。
身体状态一下子恢复了几十岁。
现在的曹阳明明明已经八十岁的年龄,
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在如今的海通市,曹阳明都能够称得上是排得上号的。
即便是他头上的大老板,于宏涛那边的强者不少,见到曹阳明都要客客气气的。
钱辉雄万万没有想到,
有一天竟然能够看到曹阳明卑躬屈膝,宛如一条哈巴狗的姿态。
曹阳明的这副模样,
钱辉雄立即就明白了,那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男子是绝对不可招惹的存在。
否则的话,曹阳明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
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狼狈。
“先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钱辉雄一改刚才的神态,语气尊重地询问道。
“这位就是被誉为蓝星第一强者的楚河,
也是我们大夏帝国的护国战神。
如果不是楚先生的庇佑,大夏帝国早就饱受恶灵的困扰。
恐怕灯塔帝国,白红帝国,大景帝国也早就对大夏帝国动手了。”
站在门外的一个武者走了进来,
学着曹阳明的样子,径直对着楚河的方向跪了下来,说道:“楚先生,我们并不知道是您,
如果知道是您的话,今天绝对不会来的,还请楚先生原谅。”
胡同外面的武者们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大喊:“请楚先生原谅。”
这一幕让钱辉雄只觉头晕目眩。
楚河是谁?
钱辉雄自然是知道的,
只不过他没怎么深入了解过,
毕竟楚河这样的人物距离他实在太过遥远。
别说是楚河,就算是他的顶头大老板于宏涛,
一句话都能将钱辉雄吓得不轻。
而于宏涛距离楚河这样的大人物也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钱辉雄之所以能够获得于宏涛的赏识,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于宏涛很会审时度势。
恰恰也是因为这一点,
钱辉雄连这个名动整颗蓝星的楚河,都不知道究竟长什么模样。
钱辉雄反应极快,干脆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力地用额头磕着地面。
“楚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原谅。
我会马上带他们离开。
今天之所以来这里,都是受到了这个名叫杨玲的女人的蛊惑。
请楚先生放心,等到今天的事情结束,我一定会再次登门拜访,
向楚先生谢罪。”
楚河没有说话,钱辉雄也不敢停下来,不断地磕着头,额头很快就开始流血。
普通的磕头声在院子里面一直响着,
其他的武者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
见到楚河仍然没有表态,
钱辉雄不敢有丝毫的停歇,
每一次头部的撞击,都如同重锤敲击在旁观者的心上。
额前的伤口如同被撕裂的布帛,逐渐扩大,鲜血如同失控的溪流,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起初是细细的一缕,随后汇聚成股,沿着他布满汗水与尘土的脸庞蜿蜒而下。
鲜血在鼻梁处分叉,宛如两道凄美的泪痕,
将他的脸庞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分,
一边苍白如纸,另一边则被鲜血染得殷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触目惊心。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与凉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
每一次磕头,钱辉雄的身体都会剧烈颤抖,
仿佛每一寸骨骼都在抗议这种非人的折磨。
终于,在一次尤为沉重的扑通声中,
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木偶,无力地向前倾倒。
保持着跪姿,膝盖深深地嵌入粗糙的地面,
双手无力地向前伸出,指尖几乎触碰到那已是一片狼藉的地面。
而他的脸,最终无力地贴合在了那片被鲜血染红的泥土上。
那摊开的掌心,还残留着几道因挣扎而留下的细小划痕。
并非是因为失血过多,钱辉雄的晕倒源自于无数次头部与地面的激烈碰撞,
每一次都是直接撞击在脆弱的脑袋上,
直至他感到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开始旋转,最终彻底陷入了混沌之中。
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只剩下那摊开的身体,以及地面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