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妖帅四对螯足猛地弹动,顷刻间便从河底纵跃而起,‘哗啦’一声破开了水面。
说那巨鳌鬃毛长,蟹甲宝光亮,足似铁矛,眼如顽石,端是一头威风妖物,探出水面的身子近五丈,几乎已与楼船平视。
但他扫视楼船一圈,心中却暗吃一惊,缘因未瞧见其他生人,这船上只有那古怪青年,与其身旁一头......公鸡?
饶是蟹妖帅头脑不如虾大灵光,也察觉此事不对,他水下的蟹足暗中向徒劳龙二者比划一下,示意情况有变勿要急躁,嘴上反而嚣张道:
“兀那小子,我乃神洲真龙座下徒劳五爷麾下妖帅‘蟹二’是也,你这大船我等看上了,早些滚蛋,莫害了自己性命!”
此话一是露露跟脚,拉开大旗,又留了些余地,哪怕真个过上招,也不至于生死相向。
蟹妖帅又挥舞一对巨鳌,鳌里的锯齿在日光映射下寒芒乍现,
“好教你晓得,我这对宝贝历经百年打磨,剪在你身上,少不得一身五脏六腑落在河里喂鱼!”
‘咔嚓咔嚓’,他虚剪两下以示威吓。
这楼船上的垂钓青年自然不是旁人,正是李无,他此刻瞧得蟹二耀武扬威的模样,心中只是觉得好笑,不过此妖气机明正,竟是少有的清修妖物,手上不曾沾染人命,直接打杀了去也不妥当。
又想到方才听到的这几位谈话,李无心里有了考量,便只是抬起头来,露出斗笠下半张面容,笑道:
“蟹将军说笑了,这并非我的船,又怎能平白给你呢?”
他也未说假话,此船是三渠会借给他在水路上等待徒劳龙所用,龙种虽生来就有腾云驾雾,飞天遁地的本事,但这些家伙回归龙宫必须经由水脉,大概是某种习俗规矩。
蟹二心中却没想太多,他好生打量了李无几眼,实在没瞧出此人有何道行本事,又想到东胜神洲早不比以往卧虎藏龙,他也不信自己一行心血来潮就能碰上一尊游戏人间的仙人,这又不是上古年间的修行盛世!
“哇呀呀呀,好的不听,那便尝尝我的硬家伙!”
蟹二大喊一声,挥舞一对鳌钳就要冲来,想恁多作甚,先吓破这人胆子再说,不料又听得李无此时开口:
“将军何必急躁,不若我等赌斗一场,你若赢我,我与此船都任凭处置,但你若输了,也要答应我一要求,如何?”
接的缉赏虽是阻止徒劳龙回宫,但李无心中自有其他打算,与那几百两到不了手中的白银相比,倒不如找个机会去泾河龙宫瞧上一圈,顺道看看那敖苍又是怎个谋划的。
蟹二闻言只是一愣,什么赌斗,这家伙真是好生大胆,但还来不及开口,他旁边便响起一道隐有兴奋的嗓音:
“怎个斗法?你且说与我听听。”
正是在水下等了许久的徒劳龙与虾大,前者被李无话语勾动心思,按捺不住性子探出头来,他在西牛贺洲吃饱了风沙,现在看啥都觉得新鲜。
李无抖了抖手中鱼竿,咧嘴笑道:
“阁下贵为龙种,天生便可统御水族,但在下不才,自诩有些渔翁本事,不如比比一个时辰内谁鱼获更多?”
“哈哈哈!你这呆货,我家大王龙尾一卷,便可带上千斤水族,你拿什么与大王比较?”
虾大闻言,大笑讥讽一句,徒劳龙瞪了他一眼,他脸色一僵,连忙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