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珩笑着,就拉宋宁瑾出府。
二人到了赵璟珩的府上,赵璟珩便令人立刻准备宋宁瑾平日爱吃的糕点果茶,然后带她去后院。
“璟珩哥哥怎么这样开心?”宋宁瑾注意到赵璟珩难掩笑意,眉眼不自觉的弯起,甚至走的飞快,好似前面有谁等着一般,便开口询问。
赵璟珩边回头,边对宋宁瑾说:“我要给瑾儿看看什么叫满园春色!”
宋宁瑾一听,兴奋的询问:“难不成是玉阶梨花养好了?”
“知我者,宁瑾也!”赵璟珩肯定的回应。
宋宁瑾心头一暖,那玉阶梨花是她娘亲萧月双和亲时从晋国带来的,这处宅子本是她娘亲在秦国的住所,没想到后来嫁到了忠毅王府,所以这处宅子便被收回。当初萧月双在后院种下的玉阶梨花,曾在一夜之间开满院落,周边的街道皆见梨花胜雪,清香怡人。且这梨花一直盛开,从未凋败,所以这处宅子变成了赏赐品,归了前太师。
不过自太师入府后,玉阶梨花便开始凋零,如同它盛开时那样,一夜之间,尽数成泥,此后再未盛开。
宋宁瑾一听玉阶梨花养好了,心中的苦闷顿时消了一半,也满心期待,不觉加快了步子。
二人你追我赶,直见了那庭院之中云朵般簇拥柔软的洁净雪白之色,宋宁瑾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心灵仿佛正在被高山雪水洗涤。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宋宁瑾不禁感慨。
赵璟珩见了宋宁瑾的这般反应,颇为满意此时他才慢慢悠悠的说起:“这么多年,我踏遍北境,就是为了能让玉阶梨花再次盛开,可惜,你娘亲终究还是没能看一看家乡的景色。”
“娘亲。”宁瑾许久不想她了,不是不愿想,是不敢想,这两年的时间过得太快了,她一夕之间失去两位至亲,父亲却要遵从皇帝的旨意再娶新妻,她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便要拿出王府县主的气度和心胸来,学着独自打理家务,学着在京圈中左右逢源,她被迫结痂的伤口,哪里敢再去掀开呢?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宋宁瑾语气忽然一冷。
“你可知,这梨花原来的名字吗?”赵璟珩突然问。
宋宁瑾自是不知,赵璟珩便解释道:“这梨花原来叫做朝凤梨,是晋国皇族正室之妻成婚时才能栽种,庆贺新婚,祝愿未来的。”
宋宁瑾听罢苦笑,“可惜我娘亲只是侧室。”
“你娘亲当初本可以嫁给宗室为正妻,可是当时秦国与晋国因关山十二州局势紧张,忠毅王爷乃是驻边大将,你娘亲嫁给他,才能让晋国确定秦国的求和之心,所以就算你父亲当年已有正室,你娘亲还是忍下委屈,嫁给他做侧室,瑾儿以为,王爷,王妃还有你娘亲,他们三个人是没血没肉的人吗?他们当初自然也是守了一番折磨,才下定了决心的呀。”
赵璟珩声词切切,怎能让人不动容?宋宁瑾又如何不知道赵璟珩说这许多的用意,因为王氏国公府势大,所以皇帝使古氏和忠毅王府联姻,制衡王氏。而岭南王府杨氏便是用来防范古氏,以防其成今日之王氏。
这些道理,她明白,宋承煜也讲了多次。
“瑾儿,接受古氏与杨氏十分难为你,可她们同样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如同当年你娘亲一般。”赵璟珩话已至此,宋宁瑾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他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是因为睹物思人,所以才会失态。
既然如此,宋宁瑾将错就错,故作伤心了悟之状,骗称:“今日见到杨氏之子,便想起那个夭折的孩子。”
赵璟珩信了她,毕竟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能有几分心机?
二人对花而祭,谈天说地,虽然相差了十岁,却无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