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美的脸变得通红，李昂便不再逗他。“很不错。”他微笑着说道，开始四处看看。

“很贵，不是很好，我讨厌它，但我得花我父母的钱在什么东西上。”她承认着，倒在床上。

“我有点吃惊，以前的诚总是因为我是富家女给我找麻烦，但你似乎不在乎。”

“我不在乎，你富有不是你的错，就像我贫穷不是我的错……至少我不认为是这样。希望不是吧。”

“不，你在街头小子这件事情上做得很好，赚赚外快，你和纯与虎爪帮合作，你们俩过得挺滋润的。”弘美告诉他，李昂耸耸肩，他希望自己的问题没有给纯带来太大压力。

该死。

“来吧，我想在游戏上打败你。”

“好的。”李昂笑了，弘美展示了她的未来科技游戏系统。

晚餐的气氛非常尴尬。

“你现在在哪里上学，诚？”弘美的母亲在我们都围坐在厨房餐桌旁吃着相当高档的外卖餐时问道。

“自从出院后我就没去过学校了，所以我不太确定？说实话，直到一周左右前我才完成物理治疗，让自己再次动起来，所以我还在恢复中。”

“哼，至少你不去学校有个借口，不像我的弘美。”

“荒板学院是给失败者的。”弘美咕哝着，尽管李昂看得出她母亲听到了，但她没提这事。

尴尬，弘美的母亲一本正经，却有种奇怪的脱节感。好像谋杀、纵火和乱穿马路是如此正常和预料之中，以至于不被视为犯罪，而是世界运作的方式。

“好吧，你救了我的女儿，免受她自己的……年少轻狂之苦。”晚餐结束时，女士说道。“尽管你之前是你把她带入了这样的生活，但我必须承认，得知她显然和一个在需要时就会帮助她的人建立了联系，这让我的担忧有所缓解。她加入荒板时会需要你这样的人。”

片刻后，五千欧元转入了李昂的账户，她眨了眨眼。

弘美看起来很困惑，而他母亲只是吃完最后一口奇怪的炒菜，点点头。“弘美，送送你的朋友，晚安。”他起身离开房间时说道。

“你妈给了我五千块钱。”李昂告诉弘美，等那女人走了。

“呸！那个贱人。”弘美咆哮着，但很快振作起来。“算了，享受吧。我们可以去购物什么的……她总是这样，想用钱买通我的朋友。”

“这有点变态。”李昂耸耸肩说。“随便了。父母可能就是超级混蛋。”弘美告诉他，这让他笑了。接着她站起身。

“来吧，我们终于可以离开了。”

“好的。”

他们在城里转了一圈。弘美给他指出了几个之前他们一起玩过或做过事的地方，那是在遇到清道夫之前。

感觉很好。

李昂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的枪。

纯说今天又要带他去靶场，显然他收到了那个糙汉靶场老板的信息。

李昂不知道。

他盯着手枪，没问题，他拿起手枪，手开始抖。

该死。

他叹口气放下，他仍然对那次冷血谋杀有些后遗症，谁能想到呢？

他瞪着手枪，这不是它的错，是他的。他选择了行动，去做，去保护，去复仇。他行动了，现在他必须承受后果。

他又伸出手。抓起枪，握着，无视手的颤抖，无视他的感受……恐惧。

“这个世界并不安全。”李昂提醒自己。对许多人、尤其是大公司来说，人的生命一文不值。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克服这种恐惧。他必须做到。

他必须能够自卫，不容妥协，他必须做到。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握住手枪，让枪身的感觉贯穿全身。

“我不能恐惧。恐惧是心灵的杀手。”他低声念叨着一句老话，这是一句很好的格言。他尽可能多地引用这段话，让恐惧流经自己，内心充满接纳。

“只有我将留存。”

“什么？”纯突然发问，吓得李昂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我……在努力克服颤抖。”

纯皱眉，注意到李昂握枪的手仍有些颤抖。他脸上闪过一系列情绪，但显然不知该说什么。他不可能简单告诉我不要再碰枪了。

这不是那样的城市，而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财富去选择其他道路。

“来吧，走吧。”他最终决定，李昂点点头，收好手枪，随他走出公寓。

一步一个脚印。

令李昂惊讶的是，纯居然把李昂收集的SMG带了过来，装在一个背包里。一进靶场，他就引导李昂进了后面的房间，把它们放在桌上，和那位沧桑的靶场大叔面对面。

“做任务时捡到的。有问题吗？”他在隔音的小工作室内问道，那位大叔坐在小工作台后面，面前摆着一把正在拆解的突击步枪。

“萨拉托加？不错的枪。没有智能系统，不过我会清理检查一下。放那边吧。”他吩咐道，纯照做了。然后他们走向射击区。

他们又占了一条道，接着……李昂就得开枪了。他没有拖延，直接抓起枪，开始射击。他像往常一样快速拔枪瞄准……但扳机却扣不动。

他叹了口气，这太蠢了。深呼吸，呼气，再次瞄准，这次扳机终于扣下了。

但他猛地一颤，愚蠢地。子弹甚至没有击中目标。

手抖得太厉害了。

纯开始射击，李昂猛地一惊，随即放松下来。他觉得自己太傻了。镇定，李昂，镇定。他深吸一口气，呼出，抓起枪，尽管手还在抖，他还是射了几发。有几发击中了靶子，但更多是靠运气。

该死。

他打空了一个弹匣，重新装填，又打了一轮，但这甚至没有给他带来经验值。他的手枪技能在反射再次升级前已经满级了。而且他现在的表现也不足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任何经验值。

他抽出第二个空弹匣，开始重新填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第三个弹匣的情况……稍好一点。严格来说，他确实击中了更多，仅此而已。

“小伙子！”李昂虽然没有跳起来，但也确实吓了一跳，还好弹匣是空的。沧桑大叔拿着其中一把SMG出现了，他一手拿着一边说“跟我来。”

他命令着，转身期待李昂跟上。李昂看向纯，纯耸耸肩，也收起了手枪，跟在后面。

回到工作室内，大叔把枪放回桌上。

“萨拉托加状态良好。用完记得清洁。”他提醒他们，然后转向李昂。

“你杀人了。”

直截了当。

李昂缓缓点头。他也点点头。“你在为此挣扎。”

“……我想是的。”李昂回答，不确定该如何应对。

“每个人一开始都会挣扎。同样的情况，你还会再做一次吗？”他问，李昂不得不点了点头。他会的。他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向那两个混蛋开枪，甚至冈萨雷斯，尽管他只是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战。

“行。”他简单地说，然后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一块芯片。“拿着这个。我发现它通常会有帮助。”他把芯片递给李昂，李昂插了进去。

《独行侠手册》？

“黑手知道他在说什么。看看第四章。”老人简单地建议，然后把第一把萨拉托加交给纯。“拿出去，放几轮子弹试试。”他命令两人，把他们赶出了工作室。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解。李昂走到巷子里，决定不管怎样都试试。他从纯手中接过萨拉托加，开始练习突击技能。尽管手在颤抖，他还是瞥了一眼书本。

第四章。这一章实际上是关于为何杀戮的决定。不只是为了金钱或尊重而杀戮，而是真正愿意夺走一个人生命的理由。

尽管如此，李昂还是被深深吸引住了。

突击技能升级！

获得了1个专长点。

李昂让手册消失于视线，他已经读到了第五章，内容涉及如何建立任务、应该期待什么以及何时应该避而远之。

他深吸一口气，花时间浏览了一下突击技能的专长。就像手枪技能一样，大多数专长都是关于如何更好地使用步枪或SMG。快速换弹、子弹计数——他考虑过这一点，因为这对了解手枪弹匣中剩余子弹数量同样有用，但某些义体也能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最终只有一个选择始终萦绕在心头。

枪械迷。听起来可能不起眼，但看描述——“拿起任何枪支就能了解其特性和难点”——相当吸引人。夜之城中的武器从普通到经过高度改造的怪物级别都有。

能在拾起枪的瞬间就了解其安全操作或潜在危险，并能迅速开火，可能会救他的命。

因此，他选择了这个专长。随着知识涌入脑海，他微微颤抖。拿起萨拉托加，他立刻就知道这是一把结实的武器，尽管存在过热问题。如果连续发射超过一百发，上机匣可能会变形，导致轻微卡壳，但快速重新上膛即可解决。

他眨了眨眼，真不错，同时他也确定了，他的技能树是两版技能树的合体。

李昂又练习了一段时间才回家，到最后，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但不像之前那么严重了，靶场大叔说得没错，《独行侠手册》确实帮上了忙。它让他思考是什么促使他去杀人。更像是让他开始制定一些规则。

有了规则，就有了控制。

他不是那种疯狂的赛博精神病，随意杀害周围的人。他是一名……独行侠，一名佣兵。只有在必要时才会动手，而这也确实给他带来了好处。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街头小子杀害某个蠢货并偷走他的埃迪，可能也会感到很爽。

他还得担心经验值成瘾的问题。所以他制定了规则。他不会无缘无故外出杀人取乐。不，如果他要夺走某人的生命，一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接了那份工作，因为他们威胁到他或他的朋友，或者因为他们是邪恶的、卑鄙的清道夫。

清道夫总是黑名单上的常客。

所以，在纯离开去处理虎爪帮事务的那个晚上，李昂盯着桌上的手枪。这把手枪曾用来杀死两个人，也曾用来拯救了一个朋友的生命。

他拿起手枪，卸下弹匣，清空膛内子弹，然后像电影里那样把它在手指上旋转了一下——因为，管它的，他能做到。最后，他将枪口对准窗外。

“砰。”

他的手慢慢停止颤抖。他可以做到的。他能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