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离去，灵莜便现出身来，掩嘴揶揄道：

{哎呀哎呀，看你的记忆，之前也没这么富有同情心啊，怎么，墨鸢才消失几天就另看上人了？}

夏风遥时常觉得，灵莜其人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不问立场以损人为乐的，平素她也乐得与之斗嘴，只是此刻突然间便没了心情。她只回道：

{看他挺懂事的，多给个机会。}

大卫已经回家关上了门，夏风遥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移了两步寻个视野更好的地方凭栏望向今日阴郁的天空。

“天阴一日便堪愁，何况连宵雨不休。”

夏风遥在夜之城常有事做，读书不似在关中频繁，只有在感怀时才会下意识念出白乐天的诗。闻此意识到言辞失据的灵莜赶忙转移起了话题：

{喂，转过去，给你看个东西。}

夏风遥大致理解灵莜的想法，叹了口气便配合着转过身，看到一扇似是因为损坏无法完全关闭的门。门与其后狭小的房间一道布满了尘埃和锈迹，将最后一任屋主的生活气息拉往三年开外。

{这里没住人很长一段时间，子网数据都消得差不多了。不过我还是翻到了这个。}

灵莜将汇集好的虚拟芯片弹进夏风遥体内。

【对话记录：威廉·希尔顿与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更严重了，上个疗程的药都按时用了吗？

威廉·希尔顿：我，我都是遵照您的嘱咐按时注射的。

南丁格尔：是禽流感中耐药性极强的病毒变体……嗯，支气管和肺部都严重感染了，除了换个人工肺，没有其他办法。

威廉·希尔顿：医生，我们买不起人工肺啊，医生，求求您救救妈妈吧！

南丁格尔：我无能为力。

南丁格尔：你和她接触频繁，可能已经被感染了，我最后给你几疗程的药，留着应对初期症状吧。

威廉·希尔顿：医生，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医生！

南丁格尔：……神父那里有家孤儿院，地址，我写在这张纸上了。】

{你可真会安慰人。}

夏风遥又叹了口气，理所当然地，这栋房屋内发生的事让夏风遥的心情更为阴郁。

{不过这的确提醒了我，我们还有事要做。}

她终究站起身来，在灵莜歉意的眼神中下了电梯，坐地铁返回公司广场，复驱车回到据点，按照约定等到第二天早上。

消息栏里没有大卫的回复，于是夏风遥如约将视频传至田中处。不过一会，中间人戴诺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悄无声息，证据确凿，速度还够快。事情处理得漂亮，钱打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