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拉其实比看上去靠谱些。”琦薇耸了耸肩，“至少在干活的时候。”

“但愿吧。”

夏风遥算了算，认为总该布置一队人在部落据点门口待机。于是道：

“对了，你俩如果已经看完了资料，就带着丽贝卡一起回车上吧。如果我们被部落识破排斥，需要有人接应；而如果目标感到不对选择逃窜，靠法尔科一个人可能解决不掉他。”

琦薇补充道：

“在城里虎爪帮正在找他，如果再涮了恶土的流浪者，再要逃估计就要去狗镇了。我们可以把车开远些，兼顾接应时的加速距离，且监视着去太平州方向的载具。但要是目标没跑，就拜托你们三个了。”

“当然。”

夏风遥道别黑客二人组，向北踱步，四下浏览着景致。流浪者部落的生活环境较夜之城风格迥异，仿佛差过二十个年头或更久。老式的发电机、武装越野载具与夜间开展活动用的火堆略显杂乱地分布在营地周围。除却收音机似是并无更多娱乐设施，但今日休班的人群三两分布在简易的建筑旁，谈笑间欢声四起。勾心斗角与戾气横生的情况少得不像是70年代的世界。

{他们或许有自己坚持的那一套。但在公司对资源的加速攫取下，他们的生存空间只会越来越少。这个部族人口的凋零只是一个缩影，不要对这种避世的田园生活抱有幻想。大势之下，它注定盈不能久。}

灵莜振翅飞在高处，双手环抱俯瞰着流浪者营地，指点江山，恍若自己在宣判命运。

夏风遥则自事实出发，对此报以相反的观点：

{你这种说法自胡安建立阿德卡多起就不绝于耳，然而时至今日，梅塔的生意越做越大，蛇帮也在如常扩张。只要仍有人心怀对自由的向往脱离公司治下的城市，流浪者就不会断绝。}

{这次我没有事实论据来说服你。虽说时间会证明一切，但我们无法承担它去自我证明的后果。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某一天放弃延续眼下的努力，产生加入流浪者的想法。你看看这个吧。}

灵莜一如往常，抬手将不知自哪收集到的数据芯片抛入夏风遥体内：

【对话记录：马提奥与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不，不是禽流感，也不是其他普通的流行病，这是人工病毒引起的传染病，初步看主要靠水源传染，你的人最近接触过什么其他水源吗？

马提奥：天知道，拾荒小队遇到了风暴，被迫在恶土的废弃建筑里住了两天，用的水有一部分是就地取的。话说人工病毒是什么意思？我们没得罪过生物技术或者谁啊？

南丁格尔：他们先前在恶土做过一些实验，难说现在是不是还在做。这种病毒看起来像是开发用做军事用途的，传染性被严格控制的同时延长了潜伏期，还人工编辑杜绝了常规的治愈手段。我没什么好的办法。

马提奥：那如果找生物技术买呢，他们应该有解药！

南丁格尔：依我对生物技术的了解，售卖给你们解药等于承认病毒是他们编译的，他们很可能不会这么做。不过可以试试。

南丁格尔：记得要其他人不要与病患共用水源，一个月内部落里个人用水最好各用各的。

马提奥：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医生。

南丁格尔：不，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到。】

夏风遥挥了挥手，将文字与想象的画面从眼前驱散。

{当然，你不用用这个劝我，我不会加入流浪者，我有我的事要做。}

灵莜的身影在缓缓点头中消失无踪，于是夏风遥四下张望，终于在部族的义体诊所前找到了皮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