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的典仪将由我们共同的信仰,炬贤大人亲自主持,但他临时有点急事,所以就把重担交到了我师礼的手上。”
“虽然司仪变了,但真言的庇佑还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会长师礼就从他的长袍中掏出了一小瓶黑色的液体,向着看台四周展示了起来。
然后,会长高举起自己流淌着纯黑色浆液的手臂,猛地将那瓶黑色液体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那一刻,整个看台都被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淹没了。
不过,作为其中一员的封老汉却并不兴奋,只是焦急地四下张望着,顺便向一旁的无月介绍当前的情况:
“你看,剑客,那就是真言的赐福。”
循着老汉手指的方向,无月发现,在接触到外界空气后,刚才老老实实待在瓶子里的那些黑色液体立马变得活跃起来,不仅体积开始急剧膨胀,形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最明显的,那团液体中开始慢慢长出黑色棘刺,就像当初巨人捍礼的右臂那样。
“愿真言降下赐福,洗刷分立的愚蠢,回归集群的智慧。”
话音刚落,师礼毫不犹豫地砍断了自己的右臂,并将其喂给了那团越来越大的液体。
在那之后,和巨人捍礼一样,师礼右臂的断口处也长出了一颗戴眼镜的人类头颅,这颗头颅也很快被生长出的黑色棘刺捅穿,化为了一柄漆黑长剑的养料。
“新入宗弟子,准备迎接真言的祝福!”
在看台上再度爆发出的欢呼声中,师礼一个闪现,以极快的速度一次次出现在了那些少年的背后,一次次划出凌厉的剑锋,最终又回到了原地。
待到他站定之后,所有少年的右侧皮肉都被彻底斩开,里面的森森白骨也被喷涌的人类血液染成深红色。
“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爹......娘......救......救我,我还......在......尽孝呢......”
也许是被少年们的痛苦所吸引,那团液体开始扭动自己那和肉块一样的身躯,操纵着新长出的黑色棘刺狠狠扎进了少年们的伤口中。
“怪物......走......走开......”
“我......骨头,不......断我的骨......”
“救......救我......”
一时间,少年们凄厉的惨叫哀嚎声,和看台上血亲们狂热的欢呼声都交织在了一起,盘旋在整个教化堂的上空。
在这个过程中,那团黑色液体一根根地从伤口处抽出少年们的骨骼,送进了自己的躯体里,并源源不断地将粘稠的黑色浆液注入到他们的身躯中。
慢慢的,少年们的哀嚎声变得越来越弱,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疲软,几乎快要躺倒在地上。
不仅如此,他们的耳朵,眼睛,鼻孔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并开始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黑色浆液。
再这么下去,这些所谓的外门弟子应该就要被彻底炼制成人傀了。
这些宾客,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样遭罪,难道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看着眼前这怪诞又恐怖的入宗典仪,无月的眉头是越皱越紧,握住剑柄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直到那个长着熟悉脸庞的少年远远地望向他,用已经模糊不清的嘴嘶吼出了那句熟悉的话:
“救救我......”
“我不想被他们榨干,像个垃圾一样被扔掉......”
在现实记忆的猛力冲击下,本就有些义愤填膺的无月终于一时冲动,彻底坐不住了:
“住手!”
在看台宾客齐刷刷的注视下,剑客拔出了那把绝世宝剑,死死盯着站在竞技区内的师礼。
而师礼似乎也并不惊讶,只是稀松平常地说道:
“炬贤大人看重的剑客,你还真是心急啊。”
“为你准备的好戏还没上演,你为什么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舞台了呢?”
说着,师礼像无月一样,用自己右臂断口处刚长出黑色长剑挽了个剑花。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听炬贤大人的,和你稍微玩两把。”
“权当作这场入宗典仪的余兴节目了!”
师礼话音刚落,看台上再度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起哄声。
而在这股嘈杂的声音中,无月清楚地看见,师礼脸上的黑色浆液开始在嘴部聚集,并慢慢凝结成了一道弧度惊人的弧线。
看来,这才是这怪物真正的笑容。
不过,既然遇到我,那这就是你最后一笑了。
无月想着,提起他的剑,跃进了那硕大的竞技区内,做好了战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