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获得蜂巢网络的访问权限。”

“那就让我看看，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和宗主大人他们说的一样好用！”

教化堂上空再度响起了令人厌恶的交响乐，在这声音的浪潮中，刚刚还步履缓慢的人傀们突然一反常态，沿不同方向朝着剑客飞速袭来。

这场面，就好像有一位剑仙在高精度同时操纵数十把人形巨剑一样。

无月不敢大意，只是沉浸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手握剑柄，仔细观察着人傀的弹道轨迹。

然后，在袭击近在眼前之际，迅速挥剑，将这些新生的黑色怪物一一斩作两段。

看着那一具具在黑色浆液中逐渐融化的躯体，无月不由得嘲讽起他那没有实体的敌人来：

“我说，这就是你们家杜副院长给我准备的好戏？”

“等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们打个差评。”

此话一出，看台上的所有宾客，不论男女，不论老少，都开始发出嗤嗤的笑声，回应起对方的嘲讽来：

“剑客，我第一次接触蜂巢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狂妄。”

伴随着看台上的合唱，无月发现，散落在竞技区各处的那一滩滩黑浆就像是突然拥有生命一般，连带着里面尚未完全融化的躯体，开始朝着那团挥舞棘刺的巨大液体涌动而去。

然后，在躯体们声带的蠕动中，和它完全融合在一起。

在这个过程中，部分躯体慢慢扭曲交织，像肌纤维一样转化为了人体的四肢，那些多出来的躯干和头颅，就只能凌乱地挤在人体的胸口部分，不断蠕动着，呻吟着。

当多头怪基本成形后，师礼那颗头颅便慢慢从脖颈处的黑浆中长了出来。

“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能学会谦卑了。”

言罢，师礼直接操纵着他的新身体，一拳打向了目击这一幕后有些愣神的无月。

但还没等击中，构成他手臂的那些头颅和躯干就在突然爆发的火光中，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喂，剑客，这种时候不要走神啊。”

嗯？这声音是？

循着熟悉的银铃声一回头，无月发现，那个曾经让自己血脉贲张的身影已经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的身后，手上还盘着几个黑色小球。

“苏女侠，你怎么会在这儿？”

“喂，我不是说过，下次见面的时候叫我苏湘就行了吗？”

面对剑客的疑问，苏湘杏眼一瞪，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我们的探子传信，说有人大闹入宗典仪，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总不会是为了我吧。”

无月一边打趣，一边用力将师礼的另一拳挡了回去。

不过，苏湘倒完全没有要否定的意思：

“是啊，毕竟你这个刚注册账号就敢挑衅真言宗的人，现在又敢直接上门踢馆了嘛。”

言语间，又一朵火花在师礼的躯体上炸开，打了对方一个趔趄。

而趁着这个空挡，无月蹬地一跃，找准破绽，一剑朝着对方头颅斩去。

这一剑的效果非常显著，在肆意喷洒的黑色浆液中，师礼刚长出来不久的头颅完美地和脖颈分离开来，干脆地掉到了地上。

只是，看见这一幕的苏湘好像反而还很紧张。

“剑客，我问你。”

“你现在，该不会还不知道蜂巢到底是什么吧？”

见无月迟疑之后点了点头，苏湘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谓蜂巢，实际上就是由真言宗宗主的意识为主导监管，宗门弟子及其家族成员的意识为节点附庸，用他们所谓的‘真言’黑墨维系的集群意识。”

“一般来说，自我意识越完整，在整个系统中所占的比重就会越大。”

“而如果，一个人傀的修为精进到了自我意识完全恢复的程度，就可能会被授予蜂巢网络的部分访问权限，成为另一个物种。”

“苏湘，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从无头躯干和落地头颅中恣意生长的黑色棘刺，无月默默吞了口唾沫。

“剑客，你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宗主曾借助死去的人傀发动攻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