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刘大力的尸体……
他对张昌说自己有方法,能在验尸时看不出死因,并非空穴来风。
几个狱卒七手八脚把尸体抬到刑房。
张昌用手掩着额头,盯着左看右看,怎么都能一眼看出,人是被杀死的,一下毙命,如何能蒙过那些验尸官?
他从牢里把李浔提过来,问他:“你小子说不难,有什么打算。”
李浔拖着锁链走到尸体面前,仔细打量了刘大力的尸首一会,抬头问:“有烙铁么,取来。”
因为要处理尸首,愿意留在刑房的人很少,只有两个狱卒攥着李浔腰上捆着的纤绳,防止这小子暴起杀人。
狱卒腾不出手,张昌只得自己把烙铁拿来,递给他。
李浔从框里倒了大半盆炭火,张昌当场嘶了一声。
“忍忍。”他头也没回,问绑着他的狱卒借了火,看着火舌缓慢舔着黑炭,李浔拿着烙铁,不住翻转,让铁片受热均匀。
“这是在做啥?”狱卒没明白他要干什么,烙铁他们都知道,他之前就用过,但在这翻来翻去……这是要烤肉呢?
“滋啦——”
李浔把烙铁按在刘大力脸上,接触到皮肤,迅速烧灼、和皮肉粘在一起。
“这样烫的更整齐些,比较漂亮。”李浔移开烙铁,摸了摸刘大力另一边完好的脸,让张昌给他递干净的帕子擦手。
“好在他没怎么洗过脸,出了不少油,不然肉糊在烙铁上,很难清洗的。”
刚问话的狱卒下意识看了一眼刘大力,又眼睁睁看着李浔单膝跪地,在尸体前捣鼓,一只手翻动着烙铁,不断均匀烤火,心里恶寒……他和同伴对视了一眼,眼神都有点复杂。
该说这小子娘们兮兮,拿烙铁烫人家脸都注重漂亮均匀呢,还是该说,这厮真是个猛人,连死人都不放过,捞阴门的都没他狠。
他们干了十几年,都没遇到这么古怪的事。
时不时“滋啦”两声,空气中飘散着肉烫熟烧焦的气味,刑房里安静的可怕,被上刑的犯人也一声不吭。
他们不尴不尬地看着,一个比他们年轻了十来岁的小子一下下烫着人脸,只能攥紧手里握着的绳子,安慰自己……这小子被他们绑着呢。
还是主事稳得住,除了倒了他半盆炭心疼了一下,后面一言不发,稳如泰山,不愧是在死牢待了三十年的老当家。
张昌面无表情,沾了死人脸的手帕就攥在他手里。
他眼睁睁看着李浔细致地依次把刘大力的脸皮,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烙了一遍。
烙完了脸,开始烙脖颈和上半身。
张昌终于忍不住了:“这就是你的办法?这能蒙过谁?”
难道把人从头到尾烙了一遍,就看不出这人是怎么死的了么。按照张昌的想法,他以为李浔能把刘大力伪装成病死。
现在这样烙人脸皮谁不会?张昌自己就能做,顶多是没这小子烫的平整干净,不那么漂亮。
李浔慢条斯理地把手臂部分都烫过一遍,开口:“当然不能。”
张昌老脸顿时拉得老长。
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犯人,这人居然还是他放纵出来的。要不是这小子的背景过硬,他非得把他关起来上九九八十一道刑不可。
“真正要能混过去,还要看张主事。”李浔放下手中烙铁,看向张昌。
“看我?”张昌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能耐。
李浔没说话,只伸出手。
福至心灵般,张昌居然觉得自己理解了他的意思。
这个抠搜了一辈子的老头,脸色突然变得比听到李浔杀人还难看,他下意识捂着自己胸口藏着的袋子:
“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