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把他们吓跑。小绒怯得捏住婠素的手臂。婠素镇定地说:“你们要什么,这里有吃的,也有些钱,如果嫌不够,我可以带你们去拿。”
他们逼近,竟像耳聋般默然不答。那汉子慌张起来,拦到婠素身前,大叫:“不许再近了!”
一刀砍在他肩胛,一刀跺到膝骨上。刀子钝,卡在他肉里,锯木头一样来回剌。汉子疼得趴倒,菜刀就被当做棍棒用,一下下砸在他脑袋上,直到干瘪。水坑里染上缕缕血浆。
上前的三人都被扯翻在地,按住手脚。婠素还在不甘叫着:“你们要什么,跟我说,跟我说。”
这时他们真的说话了:“这几个都能卖掉。”
“刚死的也可以。那个太小,但是嫩。这个长得漂亮,能多用。”
婠素脑袋轰鸣。她竟会死到鲁公府坐镇的陪都里。还是像大少爷说的那样,“城北算作城外”?
“又有人来了。”
婠素吃力地抬头看去。她以为是邻近的住民出来帮忙,其实不是。所有窗子早已紧闭上了,尽管多数破烂,总归是给出一个信号。
来人是她刚施舍的男子。白衣上雨点斑驳,双眼中热意升腾,袍面乌梅留雪,眸底紫电逐光。有人直直向他砍去,刀刃扬起的一瞬,婠素跟着把心拔高。
卫眉索一击擎住他手腕,咔啦脆响,扭折了腕骨。菜刀落下,他接过斩出,把来人脖间豁开一道粗裂口子。可是刀不够利,血先是几条连贯的瀑布一样哗哗流泻,慢慢聚成一眼喷薄涌泉。这一刀毁了他喉咙,使断骨的痛呼卡在半空。他的同伴们看见这利落的突杀,首先反应是逃跑。卫眉索由他们去。
婠素爬起来,呆呆看着他。
卫眉索记得这伙人,过去在倒下的大汉脸上摸索一阵,摇摇头说:
“他死了。”
注意到婠素的目光停在捂住咽喉,抽搐不停的歹徒身上,又说:
“他也快死了。”
婠素忙别开头,轻轻道谢。卫眉索犹豫了会儿,话未言尽,总需有个归途。于是他说:“不如先去我家里休整片刻?”
婠素失礼地露出讶异表情。他要杀人时,暴涨的凶狠证实他不凡的遭遇,但平息下来,就和野卧在草席土榻的贫民们一般落魄。
婠素偷偷想,卫眉索有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