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崔珩!
她已经上了自己的龙榻,又岂能受他人觊觎!
危玠头痛欲裂,脑海中无端浮现出,那些小玉曾对着自己露出的短暂温情,全部属于了另一个男人。
她娇憨的笑,柔软的身子,魅人的吴侬软语,以及……在别人身下承欢时的娇媚与羞怯……
嫉妒之火蔓延,霎时便燃起熊熊烈火,来势汹汹,无可抵挡,他猛然拿起桌案上,自己遗留的那把赤霄剑,宽袖一震,破门而出。
自登基,百姓皆言新帝行事残暴,可他并非是真的昏庸无度的君主,面对一个暮气沉沉的王朝,诡异莫测的时局并不能阻止他,大刀阔斧的改革,往往诛杀的人,皆是盘亘僭越在权力空隙,罪有应得的无良权贵。
在少府监这件案子上,他是有意留有余地。
可如今,崔珩竟然敢堂而皇之的觊觎他的小玉,真是可恨至极,其罪当诛!
他要亲手,将那勾引小玉的贱人千刀万剐!
待危玠怒气冲冲的赶回大明宫,问何叔元:“崔珩呢?”
崔侍郎可不就在清思殿偏殿候着,都一个晚上了,陛下也不见出现。
何叔元瞧着陛下不太对劲,整个人激狂不已,周身布满戾气,提着剑,就要破门而入,他吓得一把抱住皇帝的腿:“陛下!您这是要做何?”
“去杀崔珩。”危玠紧紧攥着剑鞘的手,在激狂下微微颤栗,赤霄剑上雕刻的狰狞兽首,在令人胆破的寒光下,有冲出剑身的架势!
何叔元听的心惊肉跳,诚惶诚恐的劝着:“陛下,万万不可啊!现在杀了崔侍郎,便是前功尽弃,得不偿失啊!”
可危玠已然疯魔,一脚踹开他,“唰”得一声,利刃出鞘,寒光熠熠的嗜血剑锋直指他,戾气逼人:“滚开!再敢挡朕的路,朕便先杀了你!”
何叔元哆哆嗦嗦的盯着那剑尖,被吓得结巴起来,“陛、陛……陛下……”
他用力闭了闭眼,算了,拼上这条老命了,再次紧紧抱住皇帝的腿:“陛下,您今日就算是要杀了老奴,老奴也不会松开的!您想想,若是现在就杀了崔侍郎,那公主对您的芥蒂只会更深啊!”
危玠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她背弃了朕,朕就杀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彻底断了她那可笑的念想。”
“不可啊陛下,”何叔元苦口婆心:“陇西有先皇旧部,长安又有大长公主虎视眈眈,崔氏为大长公主效劳,其中的利益牵扯可见一斑,望陛下从长计议啊。”
“更何况,若崔侍郎真是现在死了,那才是将他永远留在公主心中。”
凌玉自幼被娇生惯养,无人会不满足她的想法。起初父皇并未看中崔氏门庭,觉得他们乃低门小族,实在配不上他的怀真公主。
可凌玉鬼迷心窍,对崔珩痴心一片,竟然连着跪了三日,才求得父皇首肯。
理智逐渐回笼,倘若他真的杀了崔珩,恐怕小玉会作出过激举动来。
何叔元见有成效,继续道:“公主自幼与您感情深厚,您隐忍如此之久,不就是为抱得美人归?男女感情之事,万万不可急躁,否则会适得其反的。”
良久,危玠终是松了口:“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