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雯丽看到李维面前玻璃柜中的银盘，找了个话题：“您是在看这个盘子么？”

“呃，对。”李维瞥了一眼银盘，正是上面的那个兔子徽记让李维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少女走上前，一股甜香钻入鼻孔，李维往旁边撤了一步，跟女孩拉开距离。

“这个盘子据说是当年皇家御用的，不过我的老师说它的做工很差，有可能是民间仿制的。”费雯丽看着银盘有些粗糙的花纹说。

“不，是真的。”李维摇摇头：“艾登，呃不，加利亚大帝刚决定把首都搬到这里时，整个宫廷用度都捉襟见肘，甚至当年皇后都要亲自纺羊毛去换钱。这批银盘是专门定制用来招待宾客的，虽然依旧寒酸，不过还算不错了。看到盘子边缘那个造型有点抽象的锤子了么？那是卡尔·沃尔斯的标志，是当初加利亚这片最蹩脚的银匠，也是唯一的银匠。”

说到这，李维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费雯丽，结果被吓了一跳：“唉？”

只见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卡尔·沃特斯！我想起来了！大帝的宫廷匠人主管，对么？后来他给自己的所住的地方取名‘银铸山’，原因就是因为他是银匠出身！”

“呃，是。”李维被女孩的反应吓到了，连忙解释：“啊，我也是在不知道哪本街边杂志看到的，不一定对，别放在心上。”

“不！”费雯丽说：“您说的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跟老师查过资料，当年确实有一批订单，就是给卡尔·沃特斯的！时间也对得上！”

说罢她取出一个笔记本：“我得赶快把它记上！哦对，能知道您的姓名么？如果可以，我想再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尼克罗·李维。”李维回答：“请教说不上，我只是恰好知道。”

“不。”费雯丽摇头：“您太谦虚了，卡尔·沃特斯只当了三年多的宫廷匠人主管，之后就被封为贵族去东边的银铸山封地了。对于他的记载并不多，即便是我老师也是查阅了很多资料后才知道他的。而因随口就说出来了，证明您一定是个饱学之士。”

“真不是……”李维苦笑。

他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性格。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但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丫头对那段历史居然这么感兴趣。当然，同一件事对于某些人是历史，对于某些人是经历。只不过李维此行本身就是来回顾过去的，就像故地重游的老东西一样，嘴里满是当年如何如何。

不过他还是没有拒绝眼前的费雯丽，这姑娘总让他想起一个故人来，也是一样对历史好奇，并缠着他问东问西。

“好吧……您想问什么？”

“您答应了！”

“我只能说我知道的。”李维给自己找了条后路。

自己只是活得长，不是包打听，经历过的事情当然能回答，没经历的那肯定不能编瞎话。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李维就客串了一把费雯丽的历史老师，不过说是老师，更像是给后辈讲故事的老东西一些。不过好在他基本就是费雯丽感兴趣的那段历史的一部分。因此女孩从头到尾都听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就这样两人说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就在李维觉得应该差不多的时候。

少女费雯丽突然提出了新的问题。

“阁下，您听说过诺克斯抄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