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珑拿着棍子撵,李晋龙自知有愧不敢还手,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棍子后也只得逃到了门外……
“李晋龙,我告诉你!爷爷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孙子,你赶快滚,滚回你的燕京去……”
说完话,李钰珑砰得一声关上了房门,只留李晋龙一个人站在门口揉着可能已经发青了的胳膊。
“我嘞个去,这妹妹看着小巧玲珑挺可人的,下手咋真么狠呢……”
虽然嘴里这么嘟囔着,但李晋龙还是可以体会到李钰珑心里的恨意的!这是他自己不孝,被打被撵也是应该的!
可回过神来,李晋龙更清楚的是自己根本没法走,除了这儿他还能上哪儿去啊?难道这大半夜的,要去三叔那儿再给人家添麻烦不成?
所以当下,李晋龙厚着脸皮再度来到门口敲门:“诶,钰珑妹妹……”
话还没说完,房门便突然左右打开,李钰珑一脸寒霜的站在门口,没等李晋龙再开口话便举起了手里的棍子……
李晋龙见状急忙后退,李钰珑才罢休没有追打,而是立在门口怒声娇喝:“李晋龙!从你当初走了之后,这里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了!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回来!这里不欢迎你!”
听到这话,李晋龙神色顿时充满了心酸和无奈,抬头看着李钰珑苦笑一声:“呵呵,我知道……回来的这几个月,村里的乡亲大多都是和你一样。要不是还有三叔在帮衬,就算不被打出去,也会呆不下去吧。”
李钰珑闻言一愣,心中不禁也是五味瓶翻滚。她从没见过李晋龙,关于李晋龙的一切都是当初听爷爷说起的。小时候跟在爷爷身边却没少听他们爷孙之间的事情,爷爷每次提起这些的时候,眼中总是充满着怀念,却没有一丝对他离乡不归的抱怨……
回过神来,李钰珑不由有些疑惑,轻声开口问道:“你说你回来三个多月了?为什么?”
李晋龙闻言苦笑一声:“看来三叔也一直没有跟你联系过吧?”
“前些日子刚打过电话……”李钰珑淡声应道。
“呵呵,那看来三叔挺了解你了,他肯定知道你要是听说我回来了肯定会生气,说不定会回来撵我,说不定会影响学业,也说不定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这才一直瞒着你吧。”李晋龙笑了笑道。
没等李钰珑接茬,李晋龙再度开口:“其实燕京那边除了一些事儿,我老爹没了,当初有遗书说想死了埋回老家,所以我就带他回来了。燕京那边什么也没了,我也就留下来了。你呢?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听李晋龙这么说,李钰珑的也是惊讶万分,心也跟着软下来不少,停了一下才幽幽开口道:“明天是下元节,我回来看爷爷的。”
“啊?”李晋龙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一下,心中琢磨着下元节是个什么节日。
没办法,他在燕京混日子的时候光顾着过洋节了,哪按阴历过过日子?
而李钰珑淡瞟一眼便看出了李晋龙的本质,当下又是有些生气,没好气的开口喝道:“下元节是祭祀祖先的日子,在村里下元节是要给去世的先人上坟的!”
李晋龙一怔,乖乖的点头:“哦……”
说起来如今这世道说起来也是!连十一月十一日都成了众所周知的光棍节了,可中国的传统节日却没有多少人记得。有些家里有老人的或许还能知道点,其他的就根本连想都不想!连清明节都不见得回去祭祖的,更别说更不为人知的下元节了!
不过此刻李晋龙倒没有什么心思反思传统节日的衰退,当下便又换成了一脸无赖的笑意:“呵呵,那正好了!明天咱们一起去。”
“哼,你知道爷爷葬在哪儿么?”李钰珑闻言神色更是鄙夷。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北坡嘛……当初刚回来的时候就去看过了,而且我把我老爹也埋那儿了呢。”李晋龙接茬应道。
“哼,爷爷走的时候嘱咐三叔让把他葬在北坡,你知道为什么么?爷爷说过那里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去玩的地方,而且那里面北,他想埋在那里,说可以看到你回来……”说着话,李钰珑的眼不由有些泛红。
李晋龙此刻听着自然难过,心里更是后悔自己以前的作为。
夜里的凉风轻轻的吹着,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伤感……
可正当李钰珑这边正心情黯然的时候,李晋龙却恢复了:“哎……别难受了,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过去吧……”
说着话,李晋龙也是自然而然的往屋里走……
李钰珑见状顿时一愣,急忙伸手挡住李晋龙:“诶?你干什么呀!”
李晋龙一摊双手:“钰珑妹妹,我回屋啊!要不还能去哪儿,这几天一直都在山里,我回屋睡个暖和觉啊!”
“诶?你去屋里,那我去哪儿?”李钰珑娇声喝问道。
“呃……”李晋龙呆呆的愣了愣,随即挠了挠头:“屋里炕也算宽敞,咱俩就和一下不就得了。”
一听这话,李钰珑顿时气得七窍冒烟,心说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当即,李钰珑横踏一步挡到了门前,冲着李晋龙横眉立目:“哼,你这种人,睡院子里都算便宜你了!还想……呸!你做梦!”
李晋龙闻言顿时苦起了脸:“钰珑妹妹,就算我不是个东西你也不应该这么欺负人吧?这么冷的天儿你让我睡院子里,那不等于让我死去?我在山里都冻了两个晚上了,再不来点热乎气儿可真要折寿了!”
“哼,谁管你!”李钰珑没好气的说着,随即却也纳闷起来:“好端端的家不住,跑到山里去干什么?活该!”
说起来她傍晚回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屋里的一些变化,不过她以为三叔可能是让谁在这里临时住过,连床上的被子和铺盖都没有。她在家里自用的被子铺盖一直都在柜子里锁着的,再加上回来的时候家里冷冰冰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完全没有人常住的样子。所以也没有多想。
可这会儿听李晋龙说他已经在山里呆了两天了,又怎么可能不纳闷?
“呃……忙活着混口饭吃呗。”李晋龙自然不好跟李钰珑细说,当下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李钰珑闻言上下打量了李晋龙几眼,见他竟然还穿着爷爷当初常穿的老旧军大衣,顿时也是判断他日子过的不怎么样,当下心里又软了几分:“那你到西屋里将就一晚吧,反正明天我就走了……”
“啊?西屋?”李晋龙闻言扭头看了看院子西边的小屋,顿时脸色更加可怜:“钰珑妹妹,那西屋我从回来就没收拾过,里面乱七八糟的堆着一大堆东西,连炕都塌了一半,梁上的落灰都能把我活埋了!在那呆一晚上,顶我在燕京吸一年的雾霾啊!”
“哼!不去那就在外面吹风吧!”李钰珑自然不会理会李晋龙的胡搅蛮缠,当下冷声说着,便直接关上了房门。
李晋龙站在大门口呆呆发愣,回过神来不禁又敲门:“唉,钰珑妹妹,你多少给我个手电筒啊,我这什么都没带着……”
这倒是说瞎话了,在山里钻了两天,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戴?只不过回来的时候他嫌拿着重,被子什么的,都放在奇异空间里了。虽说拿出来也不费事,但李晋龙可真心不想去西屋啊!继续装可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没成想,门打开了一条缝,李钰珑递出一个老式手电来。
郁闷的没辙,李晋龙只能接在手里,一打开……暗黄色的灯光宛如他的心情一样晦涩!
无奈的叹了口气,李晋龙打着灯朝着西屋走去……
这老院子就俩屋子,正屋算是北屋,连间房比较大,但西屋却是个小独间,李晋龙从打回来之后就没在里面呆过。
到了门口,没有锁头钥匙的李晋龙也是毫不客气的一脚……随后走进里面一看,光是门口桌子上的落灰都能当被子盖了!
…………
这边李钰珑在正屋和衣而卧,连灯都没敢关,听着外面叮铃哐啷的声音,不由也是心烦气躁!
不得不说,即使以前爷爷总是在她面前提起李晋龙,她也曾有过一段时间把李晋龙真当成了素未谋面的哥哥。但从懂事后,对李晋龙的印象却是越来越恶化!认为他不是个好东西,这么多年都不说回家看看!
可如今李晋龙落魄回乡,李钰珑一想到爷爷在时对李晋龙的念叨,心里也难免有些不忍了!家里出了那么大大事儿本来就肯定很伤心了,再这么对他,会不会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