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首龙今年的配给又是修尔家更多，少爷，您作为嫡系继承人，不应该为我们争取更多资源吗！”

涉及到利益，暮坛原本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噪耳，好似旧破风箱被木锯切割一样刺耳难听。

“三首恶龙的供给一直是按族人贡献来给予，配额也是早些年安排好的，你想更改，天方夜谭。”

“当时规定不代表现在合用，暮夜...”

“停，我没心情参和你们两个的破事。”

像是听到令人发笑的词，暮夜直言打断了暮坛的念头。

见到如往常一般，没有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暮坛只好重新提出要求。

“祭祀的时候，还是需要祖戒。”

暮夜点头，准许同意。

二者的目光同时聚集在暮夜尾指上，一人平静，一人狂热。

茧蛹似的红宝石戒闪烁着暗色高光，仿佛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暮家祖训中，古老的森林，神灵力量枯竭，陷入沉睡。

当祂复苏之际，世界大变之时。

暮家历代的侍奉将得到神灵的青睐，获得真正的无上赐福。

暮家离开卡洛斯，来到合众是为了寻找能令神灵复苏的钥匙。

身为神灵的大祭司，暮坛无比坚信这个传说。

每年以繁琐且抽象的仪式，如持续三天不间歇的怪叫，模仿一种嘶哑的鸦啼，并带领族人在暗红高塔上，对着祖戒膜拜。

企图如此就能令神灵愉悦。

此刻高塔之上，看着对着戒指虔诚叩拜的信徒，暮夜深刻怀疑，暮坛破拉风箱似的嗓子就是嚎叫喊哑的。

香炉升起冉冉青烟。

诡异的禽状石像，在青烟的衬托下，显得模糊不清。

暮坛对着依靠在柱子边的暮夜训斥，仿佛有着神灵的依仗，大祭司的身份就可凌驾于暮夜之上。

暮夜的思维仿佛抽离而出，他以极度冷静的视角观看这出闹剧。

他支撑起身，慵懒尽去。

“祭祀完了？戒指该戴回我的手上了。”

场面沉寂。

暮坛脸上红的青的挤作一团，神色变化比染坊被打翻的墨缸更精彩。

其余信徒噤若寒蝉，不敢作出声响。

当祭祀结束，修尔老爷子早在议事大厅等候多时。

“今年的祭礼总算结束了。”

听着老爷子的抱怨，暮夜沏着手中的茶水轻嗅，茶叶清香漫透在厅中，他先言其语。

“老头，帮我交代一下，近期我会在合众科研院开一场学术会议。”

“明天就是母亲的祭日了，我会顺便去趟青蛇洞窟。”

修尔老爷点头，令身边的管家记录下来。

他问道：“那暮坛？”

“他会老实的，波折就将结束，水流已经汇聚，接下来只需静观其变。”

茶雾升腾，暮夜面容在水汽后同样朦胧不清。

————

从实验室出来后，暮夜揉散眉头残存纹理。

天色渐明。

一夜的机器测量，神兽遗存的数据总算赶在出发前测试完成。

清点好昨天收拾的礼物，暮夜暗自点头。

墓地定在相爱时约定之处。

应修尔兰生前要求，修建在青蛇洞窟不远处的榕树下。

作为藤藤蛇一族时常活动的地方，哪怕暮夜有段时间没来打扫，地面依旧显得干净平整。

简洁的墓碑，只有暮天之妻字眼。